“现在大家都说,谢家两姐妹相继出家,都是温家的错,难怪温夫人会这样生气!”有人在一边开了口。
“本来就是温家的错呀,还不让人说了!”
“嘴.巴长在人身上,人家爱怎么说,她管得着吗?”有人义愤填膺:“用心太歹毒了,都退了婚了,让别人说几句,连毁了人家未出阁的闺女的清白这种事都做得出来,温夫人的心胸未免太过狭隘!”
“可不是,温侯爷和温少爷那么好的人,怎么就遇到了这样的妻子和母亲?”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一阵议论声一声比一声高,立马就将季氏定在了罪魁祸首的椅子上。
韩师脸色难看:“都跟我去衙门,这件事情不许议论!”
裴谢堂一手拎起那个男人,趁着这会儿的功夫,在他耳边说:“一会儿到了衙门,给我机灵一点,该怎么说,你心里有数了没?要想活命,你就乖乖地照做,否则别怪我不饶了你的狗命。在咱们东陆,奸.**女是个什么罪名,你不会不知道!”
男人连连点头:“小人知道。温夫人给了两百两银子,让小的来毁了大小姐的清白。小的会说的,饶了小人吧!”
裴谢堂冷笑不答,将他推给了衙役。
谢依依穿好衣衫,擦干了眼泪,在大家同情的目光中,跟着韩师回衙门问话。
那男人当真激灵得很,生怕被韩师严刑逼问,一到衙门,裴谢堂和谢依依先说了一番,他依着两人的口供,硬是把这个谎话扯得圆。
他的银子和银票都还在,人证物证俱在,韩师只得让人到东亭侯府去传唤季氏。
季氏冷不丁听说是抓住了强.暴谢依依的人,那人指认是她指使的,当即就吓得腿脚发软。被带到衙门后,一见到人,她就知道事情糟了。
眼下,只能抵死不认。
谢依依跪在地上,腰板挺得笔直,羞愤又痛恨的瞪着她,哀哀哭泣:“温夫人!依依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你,你要用这般手段对付我?婚,我退了,你温家的颜面也保全了,你为何就是不肯放过我?”
“你胡说什么?”季氏慌了,急忙撇清关系。
不过心底,她颇为不以为意,要不是这样,这婚根本退不了,谢依依的心思太重,她的这一步棋实在是太明智。
裴谢堂在一旁怒道:“温夫人还不承认,这人什么都招供了!”
谢依依哭得更惨了几分。
季氏看向男人,男人怕死,立即蹭到她的脚边哀求:“温夫人,小人都是替你办事的,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呀!”
他知道眼前的这几个女人都是富贵身,跟他比不得,这些人就算闹翻天,因为是女人,终究是挨不了什么重罚,最多是夫家自行处置。可他不一样,他是触犯了律法的,如果温夫人不救他,等待他的就是一个死字。
“滚开,我不认识你!”季氏一声尖叫,急忙往后躲。
男人不依不饶的追了上来:“你怎么不认得我?在温家的主院中,你亲自给我的钱,吩咐我去办的事。”
说着,男人又转头看向京兆尹韩师:“大人,的确是这样的,大人要是不信,小人可以将温家主院的摆设说出来,大人尽管去查证。温夫人的主院里,一进门就摆着一对一人高的景德镇白瓷瓶,瓶子上画的是山水画。然后屋子里还摆着两盆白兰,嗯,还有一副画卷,上面是八匹马,很好看。”
季氏的脸白得要命。
韩师不用再去查证,光是看季氏的脸,就知道这人说的绝对不是假话。
“季氏!你还不招?”韩师拍了拍惊堂木,一声断喝,几乎将季氏吓得魂飞天外:“来人,去请东亭侯爷和谢廷尉过来!”
这事儿,他还真不好管!
季氏一听要唤东亭侯温纬过来,顿时就知道这事儿瞒不住了。自家老爷那个性子,天生说不了什么谎话,一来就什么都露陷了。
与其让他来受辱,让旁人都低看这位侯爷,还不如杀了她!
温家的名誉,她会努力去维护,这事儿要怪就怪她,要罚就罚她一个人!
“不用请了,是我做的!”季氏一怒,目光如毒的刺向了谢依依:“你们谢家原本同我们温家结亲就是高攀,你还不知道检点,订婚时就给我闹了许多笑话,让旁人笑话温宿,你觉得,我能让温宿娶你这个祸害?想进我们温家的门,下辈子吧!”
“你,好狠毒!”真正看到仇人在跟前,谢依依已是出离了愤怒,双眼血红。
季氏冷笑:“对你这种人,用不着善良。你还没嫁过来,就搅得我的儿子跟我差点反目,我不恨你恨谁?”
先前她也苦口婆心的劝说过温宿,让他安分的娶了谢依依,可一向听话的儿子这一次竟然强烈反对,母女两人之间的间隙变得越来越大。这都是谢家的两姐妹害的。
她说着,不忘瞪了一眼裴谢堂:“你们谢家的女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众人哗然。
谢依依盯着她:“我不会让你如意的!”
她的目光微微一转,就转到了衙役腰间别着的刀上。
一抹狠色在她眼中转过,谢依依缓缓起身,脸上是凄绝的笑容:“我谢家的家规森严,父亲教导我为人之道,总说人要有骨气,女子要有烈性,决不可轻慢肆意,成为旁人的笑柄。如今我出了这样的事情,没有颜面活在这个世上,大人,求你一定要为小女子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