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要玩,她就奉陪到底!
徐丹实和陈舟尾对视一眼,拱了拱手,全部退了出去回去准备。
陈家。
楼台交错,光阴如戏,这座府邸一眨眼已屹立了四十多年,陈家家主陈昭坐在池塘边的亭子里,身侧放着冰镇过的瓜果,正同兄弟陈珂下棋。落棋之后,陈珂呵呵一笑:“兄长落在这里,未免损失惨重,这一片子儿都丢了。”
“你只管下就是。”陈昭淡淡开口:“落子无悔。”
陈珂点头,落了一子,拾起七八颗赢面,心情很是不错。
陈昭沉着的继续下,眨眼睛又丢了三四个子儿。陈珂望着棋面,觉得赢定了,落子渐渐疏忽,下着下着,忽然“哎呀”了一声,陈昭已拾了他八九个子儿,损失惨重。
陈珂很是懊恼:“跟兄长下过无数次旗子,每次都觉得能赢,最后却总是被兄长出其不意的扭转局势,这下没得下了,我已经输啦。”
“承让。”陈昭这才露出笑容,将黑白子丢到棋坛里,站起身来:“跟你说过好多次,下棋不能只看眼前,还要看五步之后,你总不听我的劝告。这么多年来,难怪一点长进都没有,陈渊都比你下得好,你是比不上你的儿子啦。”
陈渊是陈珂的儿子,站在陈珂身后,闻言笑道:“伯父谬赞,渊儿愧不敢担。让父亲听到,他又要不服。”
“你来。”陈昭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咱们伯侄两个下一盘。”
陈珂站起来,让位置给了自己的儿子。
陈渊也不推辞,爽快的落座。陈昭将黑子推给他,这是让他呢,陈渊笑道:“多谢伯父相让,侄子就不客气啦。”
执黑子先行,他先落了棋。
陈昭一笑,跟着也下了一步。
陈珂站在一边看着这伯侄二人厮杀,一会儿是陈渊丢了子儿,一会儿是陈昭丢了子儿,两者下到后来,皆是双眉紧蹙,一言不发,仿佛全身心都揉入了棋盘里。有侍卫走了过来,刚喊了一声报,陈珂看得精彩,急忙抬手制止他。
“怎么了?”陈昭却已经看到了人,拿着白子在手指间转动,抽空问了一声。
侍卫凑过去,在陈昭身边低声说:“大人,刚刚得到线报,据泼墨凌芳里的人说,似乎曾经见过我们一直在找的那个东西,就在泰安王府的书房里。”
“当真?”陈昭一愣,手中的白子噗通落下。
侍卫点点头,在他身边耳语一震,他便露出狂喜之色:“好,立即派人去取,哪怕是翻遍了泰安王府的书房,也要将那东西得到。”
侍卫下去了。
陈昭重新坐下,待看到方才下的那一子,不由失笑。
方才失手落下一子,一着不慎,已是满盆皆输。
“我输了。”陈昭站起来:“渊儿的棋艺比我想的还要高明,下次再同你下过。三弟,你随我前来,有事同你商量。渊儿,你去将你的几个兄长都叫来,大家到书房相聚,有一件关乎我们陈家性命前途的大事,是时候让你们知晓了。”
“是。”陈渊做了个揖,连忙去喊自己的几个兄长。
不多时,陈家的书房里已经坐满了人,陈昭等人坐下后,才说:“诸位,你们都是陈家的血脉,不论是长辈还是小辈,身上都流着陈家的血液,有一件要紧事,我隐瞒了快三十年,如今是时候告知你们大家。我已年老,接下来的格局要你们小一辈的人来撑起。希望你们听过之后,能保守秘密,死不脱口,一辈子都要为陈家谋划。”
“当今太子,乃是孟家的儿子。”
陈昭的目光划过众人年轻或苍老的脸庞,一字一句开口。
话音未落,书房已鸦雀无声。
陈渊是这波子侄中最聪明的一个,第一个反应过来:“伯父,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太子……他不是陛下的儿子吗?”
“不是。”陈昭摇摇头,面容苦涩:“时至今日,也不能再瞒着你们。当年,你们姑母同孟蜇平相爱,可惜却被嫁给了宣庆帝,这是陈家先辈的决定。当年,陛下同孟蜇平都是一等一出挑的青年,朝局不明,两虎相争,先辈不知该赌谁赢,便实行了这一招勾连戏。出嫁之后,姑母私下同孟蜇平仍有往来,十月怀胎,生下了太子。陈家先辈认为,有了这个儿子,不管将来是孟家得了天下,还是朱家得了天下,咱们陈家都能求得生存。”
这一招狠毒,牺牲了一个女人,却着实有效。
陈林坡之乱,朱家率先起兵,立即一呼百应。孟家见状,孟蜇平俯首称臣,为了这个儿子竭尽全力辅佐朱家登上帝位。
大约在孟蜇平心中,太子是长子又是嫡子,宣庆帝百年之后,他的儿子登上帝位,江山仍旧是他孟家的,他也不亏!
二十多年来,孟蜇平对朱家天下很是用心,已然超乎想象。
陈家得到的好处更是显著。
宣庆帝登基,陈家女被封为皇后,陈氏一族满门显赫至今。
但秘密始终是悬在心头的一把刀,随着孟蜇平年老,渴望儿子回归怀抱的心越发热烈,总时时探望太子,太子显然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对孟蜇平素来没有好脸色。但到底是自己的父亲,孟蜇平锒铛入狱后,太子也有所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