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大了点,鬼鬼祟祟的看了看床上的朱信之,怕闹醒了人。
朱信之还睡着,长睫毛静静的垂着,睡着了都那么好看。
裴谢堂轻手轻脚的下来,换了衣服后连洗漱都来不及就偷偷摸摸的往祁蒙那儿去。祁蒙正在晒药,早知道她要来,笑道:“别担心,你睡着了是王爷让我去换的药。说是玩刀弄枪裂开了,他处理不来,也不敢随意撕了纱布。”
只是说话时,眼睛不敢看她,心虚。
裴谢堂没发现这一点,听祁蒙说是自己换的,顿时高兴起来,松了口气:“你又采了什么好药材,这一大早就晒上了。”
祁蒙刷地红了脸。
裴谢堂看得啧啧称奇,她还不知道自己中毒昏迷的时候,祁蒙已经跟自己拿心上人重聚了,两人还携手救了她一命呢。
她只是好奇祁蒙这脸红得有点古怪,问道:“我问你采药的事情,你红脸做什么?”
“我,我……”祁蒙噎了一下,好半天才细声细气的说:“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出去采的,回来还早,我就晒上了。是……是秦公子带我去的,他也是医者,我们两个一同上山,彼此也有个伴,觉得路很近。”
秦公子?秦元思?
裴谢堂瞪大眼睛:“你怎么认识他了?”
祁蒙便将当时的事情说了。
裴谢堂听罢忍不住笑,胳膊肘拐着祁蒙:“那这样说起来,我还成了你两之间的大媒人了。上次遇到他,是为我采药。这次遇到他,是我解毒。啧啧,我还不知道原来我还有这样的姻缘命。我看不是路途近,是你们两个的心离得很近吧?”
“王妃别瞎说,八字还没一撇呢。”祁蒙脸红欲滴出血来。
“八字要一撇,抬手写一写。”裴谢堂随口胡诌:“你们两个成了,可得好好送我一份大礼才行,否则我要不依的。”
祁蒙跺了跺脚,娇羞的转身:“我不跟你说了。”
这举动又惹得裴谢堂咯咯笑个不停。
她也不去追,左右人家大姑娘害羞呢,她才不要破坏祁蒙心中的爱情。她只小声说了几句:“你可要小心出府,别给你那爹撞见了,你要是被抓走,说不定那贼人要比你做什么你不乐意的,我怕你受伤。”
祁蒙点点头:“我知道。”
从祁蒙那儿回来,裴谢堂提起的心总算放了下去。朱信之还睡着,她换好了衣衫后,去取了早饭回来,拧他的耳朵:“起来啦,太阳都晒屁股了。”
“什么时辰了。”朱信之朦朦胧胧的问。
裴谢堂大言不惭的道:“快午时了。你看你,整天沉迷在美人乡,朝也不去上,下次见到父皇,我定好好参你一本。”
朱信之:“……”
从容的起身洗漱,看着桌子上的早饭,他有点愣神:“怎么不去饭堂?”
“走过去多远啊,就咱们两个人,在屋子里吃很温馨的。”裴谢堂笑吟吟的给他盛粥,“从前在我们家,要不是有什么重大活动,我们也很少去饭堂吃饭。没事儿的时候大家就在自己的屋子里吃,实在要聚,就去主院。”
在泰安王府的时候,那就更简单了。
府里的主子就她和裴拥俊两个人,后来裴拥俊去世,有了裴衣巷后,她全权做主,一日三餐都是让大厨房的送到屋子里来。
“你就是懒。”朱信之毫不留情的戳穿她。
裴谢堂很大方的承认:“是啊,能少走几步路,干嘛辛苦自己?”
朱信之笑道:“懒惰都是滋生的。”
“不是,是天生的。”裴谢堂认真的纠正:“王爷天生就是勤快的人,我天生就是懒惰的料,咱们道不同。”
“话不是这么说的……”朱信之跟她杠上了一般:“没人是天生勤快,勤快都是培养起来的。你看我,从小的时候,母妃就不让宫人们宠我,等我会走路,饿了就自己去饭堂吃,渴了就自己倒水喝,平日里学业功课,母妃从不让人替我分忧……”
裴谢堂不等他说完,便露出怜惜之色,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小可怜,来来,母妃不疼你的,我疼你。”
朱信之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他跟一只懒猪讲道理,岂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他张嘴喝了她送到唇边的粥,心道,他这是放任自流,绝不是被她的甜言蜜语收买了。
一顿饭吃完,朱信之站起身来:“我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今日要去刑部,你若无事就在家里,不要到处乱跑。”
“我也得跑啊。”裴谢堂笑:“今日是武举考试的核对日,我得去吏部校名。”
朱信之一愣,恍然想起,确实,今年因文科科考出了事情,武举考试稍后延迟了一些时日,定在七月初一开考。自家这个不省心的跟谢遗江打了赌,说什么也得去试试,早就将自己的名帖送到了吏部的案头上的。
“好,就一起走吧,我送你去。”朱信之颔首。
裴谢堂欢喜的点头。
两人一同出了淮安王府,朱信之先送她去吏部,到了吏部门口,仍然不忘记嘱咐:“忙完了就回去,近来不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