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回去吧。你很忠心,以后,我会善待你的。”陈皇后很欣赏他,笑着对柔夷说:“赏!”
内务府总管大喜,磕头谢恩。
他退下后,没发现中和宫外的阴影里,一双眼睛愤怒的盯着他,见他走了,那人闪身回到了庆林宫:“王妃,内务府总管去的是中和宫。”
“嗯。”裴谢堂笑着看向清砂:“你还是不肯说吗?”
“奴婢不知道说什么。”清砂已是汗如雨下,她知道自己扛不住,但也决不能招供,她只得咬了牙关:“奴婢没做过,内务府总管在撒谎,王妃不是都知道吗?王妃既然知道内务府总管有问题,却偏偏怀疑奴婢,你这是非要奴婢死不可。既然如此,奴婢还能做什么,做什么在王妃眼睛里都是狡辩,对吗?”
“是啊。”裴谢堂很闲适的说:“我知道你是在狡辩。清砂,你喜欢王爷,对吗?”
清砂脸色一变:“那又如何,王妃风月之姿,奴婢心生爱慕,那也是奴婢的事情,奴婢又没妄图勾引王爷,败坏宫闱风气!”
“贵妃娘娘并不同意将你嫁给王爷,对吗?”裴谢堂又笑。
说到这里,秋水已明白了十之八九,她厉声怒喝:“好啊,我说你个贱婢怎么突然对贵妃娘娘起了歹心,原来你是存了这样的心思!你想嫁给王爷,你做梦!王爷怎么会喜欢你这种心肠歹毒的女人?你连给王爷提鞋子都不配!”
“说我不配,你就配了?”清砂终于被刺激,她刷地抬头,目光如箭:“你骂我是贱婢,你又比我高贵到哪里去?你不过是仗着是王爷的内侍,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吗?王爷享用了你,却没纳了你,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比我还不如!”
一番话,说得秋水浑身发颤,几乎不能自已。
她自幼就做了朱信之的护卫,这么多年来,一心护主,从未有过别的念头,突然间被人如此污蔑,心高气傲的秋水哪里受得住!
只是,争吵素来不是她的强项,她“你你你”半天,竟找不到一句完整的话。
“啪----”
重重的一耳光,狠狠的扇在清砂的脸上。
裴谢堂缓缓收回手:“谁是王爷的内侍,谁又享用了谁?清砂,你嘴巴里再不干不净,绝不是这么一巴掌了事。”
清砂犹自愤愤不平。
秋水则目光复杂的看向了裴谢堂。
她本以为裴谢堂会信了清砂的鬼话,却不曾想,裴谢堂会如此坚定不移的维护了她!
裴谢堂居高临下的看着清砂,一字一句开口,声色俱厉:“你不是觉得秋水比你低贱吗?不,你错了,她能为了淮安王爷舍了性命,你呢?你却做了什么?你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私欲,置王爷和他的至亲于不顾,在我眼里,你低贱如尘埃,秋水的一根手指都比你高贵得多!”
清砂惨然冷笑:“私欲?我有私欲,你就没有吗?当初你不也为了你自己的私欲,死皮赖脸的爬了王爷的马车?”
“是啊。”裴谢堂微微一笑:“我是爬了,我对王爷负责。你也做了,那么,你来对贵妃娘娘负责吧?”
清砂瞧着她那阴恻恻的笑容,顿觉一股寒意从后背直直的蹿起,一瞬间浑身都发凉:“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裴谢堂笑道:“你犯的是宫里的***不到我来处置。你有你的去处,相信我,不管是慎刑司,还是幽庭司,总归都是你的安乐窝。”
秋水在一旁问道:“王妃,是要送到慎刑司吗?”
“左右都是无用的人,送去吧。”裴谢堂直起腰来,轻声说:“她,不用我动手收拾,自然会有人收拾得了她。”
秋水便都明白了。
清砂是替皇后做事的,如今事情败露,皇后一定不会再对她手下留情,以后,清砂的日子会比现在凄惨很多。
她冷冷一笑,对清砂是同情不起来的,单手拎了人就往慎刑司走去。
清砂浑身无力,直到此刻她才觉得怕了,大声哭喊着求饶:“王妃饶命,王妃饶命。我说,我都说----是皇后娘娘,是皇后娘娘让我这么做的,安眠香是她给的,法子是她教给我的,皇后娘娘说了,事成之后,一定保我入住淮安王府,成为王爷的侧妃。王妃饶命,奴婢错了,奴婢真的错了!”
“你省省吧。”秋水瞧不起她这贪生怕死的模样,拿眼睛横了她一眼:“你闭着嘴巴,到了慎刑司,说不定皇后还能让你少受点罪,走得痛快一点。”
“不,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清砂抓着秋水:“你求求王妃,你帮我……”
“抱歉。”秋水的声音很低、很冷:“我不帮王爷的仇人。”
她将清砂丢在慎刑司门口,上前去拍慎刑司的大门,管事的出来后,秋水说了几句话,那管事的脸色一变,急忙上前将清砂拖了进去。清砂已被秋水最后的话语惊得呆了,一时间忘了挣扎,瞧着秋水的背影越走越远,当真是万念俱灰。与其等着在慎刑司求生不得求死不得,还不如求个痛快,临近那大门,反而来了力气挣脱,一头撞在石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