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急在这一时啊……”长天小声反驳。
朱信之静静的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迟则生变的道理也不懂吗?”
长天便不再说话。
两人火速到了刑部。
蔡明和正要离开,见朱信之的马车停在刑部门口,他呆了呆,忙迎上来:“王爷,你怎么来了?”
“借你的天牢和刑部的两位死囚用一用。”朱信之简短的说。
蔡明和又一呆:“王爷,出了什么事?”
他瞧着朱信之的神色有点不对,一张脸白得很厉害。
朱信之低声说:“我抓了两个人,想借你的天牢行抛砖引玉之策。”
“谁啊?”蔡明和不解:“王爷想钓什么鱼?”
“一条大鱼。”朱信之卖了个关子:“等鱼钓起来,你就知道了。”
蔡明和便笑了笑:“王爷手掌三省之权,想用天牢随时可以,你吩咐就是。”
两人走进天牢,一边走,朱信之一边将要的人小声的说了。蔡明和想了想,便道:“还真有这么两个,刚从地方上送来的,都是死囚,五官虽说并不像,但刻意打扮一下,将天牢里的光线弄得暗一点,倒也可以以假乱真。”
“劳烦蔡尚书。”朱信之颔首。
蔡明和就匆匆去办相关的手续,不多时,将两个人提来给他。
秘密的将两个死囚塞入马车里,朱信之又回了淮安王府。
隔了没多久,朱信之带头,长天等一众护卫随行,包括孤鹜在内,一个不缺,严严实实的护送着两辆囚车往刑部天牢走去。囚车里是两个男人,一个身材高大,一个适中,两人俱都是蓬头垛面,浑身血污,看不出本来面目。
淮安王府很少这般严阵以待的押送囚徒,所押之人一定贵重非常,大家自然少不了打听。
这一打听,不得了,京城一片哗然----
先前逃狱的京外侍郎李希落网了!
“一个是李希,另一个是谁啊?”见是两辆囚车,好奇的百姓自然少不了要问一句。
旁人便冷哼了一声:“听说是陈家的二公子陈渊!他跟李希在承平寺后山接头,被淮安王爷逮了个正着!”
“陈渊?他没事跟李希搅在一起做什么?”
“嘿!还不止呢,我还听说啊,这个李希,他不是个好东西啊,被抓到的时候,他是由一队北魏人护送的,瞧着没,后面板车上那些尸体,都是北魏的杀手呢。啧啧,想不到,他先前还作证泰安郡主投敌卖国,原来投敌卖国的是他自己!”
“这么说起来,陈家也投敌卖国了?”
“不知道啊,等送了天牢,王爷再慢慢审问,总能审问出来的!”
“呸,狗杂碎!”
“不得好死!”
“对,这些恶徒可害苦了我们!”
一时间,全京都都在议论这件事,大家都跟着囚车走,围得密不透风。
长天和孤鹜都很紧张:“王爷,人太多了,会不会出事?”
“我怕的就是不出事。”朱信之冷笑一声:“人再多些,阵仗再大些,鱼儿才会最快得到消息,来咬钩。”
长天犹豫:“可是……”
“没什么可是。”朱信之斩钉截铁的打断了他。
长天扭头对身侧的孤鹜说:“你怎么也不帮着我劝王爷一点,要是出了什么事……”
“王爷想做的,也是我想做的。”孤鹜不理他,冷着脸跟着朱信之:“陈家死有余辜!”
朱信之拍马先走,孤鹜随后。长天落后一步,瞧见这两人的神情,不免摇头:“疯了,你们两个都疯了!”
求车队浩浩荡荡的去了天牢,蔡明和等在大门口,当着所有人的面,将两个囚徒带进了天牢。
这之后,朱信之便领着人回了淮安王府,只留下一队护卫严守天牢。
不过大半个时辰,这消息就传遍了满京城。
裴谢堂和高行止站在泼墨凌芳高高的阁楼上,蹙眉看着街道上的人流,高行止有些不解:“朱信之这是要做什么?”
“引蛇出洞。”裴谢堂笑了笑:“他这是想将李希和陈渊用出最大的价值。”
“陈昭会那么蠢?”高行止嗤笑。
裴谢堂抿唇:“从前不会,如今就不见得。他接连损失了冉成林、孟蜇平等一干心腹,还贴上了自己的长子陈明隐,又去了他的左膀右臂陈珂。他年纪也大了,脑袋不清明,做点错事也能顺理成章。他是实在输不起了。”
“你要是陈昭,你会怎么做?”高行止问。
裴谢堂剪短的开口:“杀人灭口,一个不留。”
“如何杀?”
“天牢守卫薄弱,杀人最容易。”
“但天牢,不可能不留下线索。”
“那就全杀。”
“全杀也会有痕迹。”
“先杀人,后放火。”
高行止喉头一凝,蹙眉看着裴谢堂:“老谢,我总觉得,这个计划太过简单,陈昭不见得会上当,会不会是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