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长公主所诉,陈昭伪造了不少朱信之谋逆的书函,分别藏于朱信之的书房以及朝中几位重臣的家中,派了人去搜查后,果真在对应的地点找了这些东西。东西一一摊括谢遗江、蔡明和、曲雁鸣、韩奕、白无双、纪迎初等朝臣,纪迎初不在宴席上倒没什么,其他几人皆是白了脸,他们险些就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谋逆之人”!
都对得上!
这一条板上钉钉,陈昭不得不认。
紧接着就是豢养死士,排除异己,这一条罪名,当初陈珂认了,如今陈珂已经死了,不可能从地下爬出来做证。
然而,朱信之就是有证人。
就是如今在天牢里待着的陈渊!
陈渊被枷锁套着来到殿中,当年意气风华的贵族公子神色萎靡,从陈家复杂的家境讲起,讲到自己的父亲是如何被陈家人当成一条狗驱策,最终不得不做替罪呀,又是怎样在牢中被人逼死,自己则是如何被陈昭利用,于承平寺刺杀朱信之的事情一一都说了,末了,仍旧是提到了陈家守望多年的秘密。
当然,他也很聪明的顾忌着宣庆帝的颜面,并未明言。
他送上当初手中留下的证据,铁证如山,陈昭跑不掉。
太子几乎瘫软的坐在那儿,可他维持着镇定,让自己坐得很直,他还没有输,他还有一招,他尚且稳得住!此刻,他无比庆幸,当初不顾陈昭反对,也要做第二手安排,今夜还没到鱼死网破,他不见得就是阶下囚!
第435章 秘密
更新时间:20125字数:3074
四条大罪,已证其二。
至于第三条,冤死泰安郡主这件,高行止便是活生生的人证。
他什么都没说,将一封密信放在了桌上。那是实打实的泰安郡主手书,里面写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朱信之看了一眼,目光复杂的看了看下首的裴谢堂。
这封手书无疑是她写的,高行止本身就是做旧的高手,佯装成几个月前的书信并不难。他二人搭上话后,以一种奇怪而秘密的方式商量过事情,是瞒着他的。他心里有些难过,但很快就转开了目光,这个时候不能节外生枝。
这封手书由高行止代呈,笔迹核对是泰安郡主无疑,审问的四人已近木然。
今夜听到的秘密太多,他们外面平静冷静,可无人知道,他们面容下汹涌的异样。
朱信之早已知晓还好一些,大理寺卿是陈昭的人,对这事儿只打心底感到恐惧生怕牵连了自己,都是心怀各异。
唯有谢遗江和蔡明和二人是实打实的痛。
他们中正刚直,也曾经同那位郡主做过对,当初郡主定罪死于宣角楼,也曾暗暗拍手称快,如今那些鼓过的掌声都如巴掌扇在自己脸上,更隐约带出无地自容一般的羞愧----那样一位忠良的战将没有死在战场上,她死在阴暗的朝廷里,她死去的时候,脊梁骨依旧挺得笔直,仿佛在嘲笑他们这些自诩聪明、正直的人,他们仿佛听见裴谢堂嘲讽的笑声,看见那位女将讽刺的笑容,扎心啊!
不单单是一封手书,还有个人也来了。
本该是在千里之外镇守沙场的寒铜军主帅纪迎初,在这时于宫外求见。
朱信之淡淡的说:“父皇,是儿臣召唤纪元帅回来的,此事事关重大,儿臣前些日子查证后,便秘密将他请了回来。”
宣庆帝了然的颔首:“宣。”
不多时,纪迎初来了。
他行礼问安后,将已经埋在心底半年多的话说了出来:“郡主丰诏回京前便觉察出事情有异,故而在西北做了安排。她说,一旦她出事,寒铜军由我来接掌,其他人会全力辅助我抗击外辱,保家卫国。陛下,郡主从未叛国,直到入京的前一刻,她还带着人刚刚打下了斡尔罕城。那一仗,郡主受了伤,她对大家说,陛下体恤召唤她回京养伤,她要回来。”
“可回来没养伤,反而丢了命!”
“世人都说郡主叛国,可我们边防将士们都知道,郡主没有,她是东陆最为了不起的女人,东陆对不起她!”
朱信之轻轻拍了拍桌子,打断纪迎初,让他平复情绪说重点:“当初审理泰安郡主谋逆时,既然你知情,为何不作证?”
“西北军情紧急,箕陵城水深似火,我不能走开。”纪迎初说:“不过,我让人接连送了十二封请命奏章入京,上面是我寒铜军十万军士的联名,替郡主澄清事实。”
“朝廷没有收到这样的请命。”蔡明和摇头。
这案子当初他也在,他一清二楚。
纪迎初瞪大眼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还收到了兵部的回函,说是已转交给了刑部!”
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份火漆封口的回函递给了蔡明和。
蔡明和拿过去看了看,目光如刀,神色肃然:“殿下,确实是兵部的回函,说已经收到转给了刑部。但我刑部从头到尾都没有收到这样的东西,别说十二封,就是一封都没有。”他话没说全,至于纪迎初所谓的兵部却是问题四起,早在冉成林贪污案时,那兵部尚书就已经落马,成了阶下囚了。
“查兵部!”朱信之冷声说:“官员奏章都有编号,这东西不能擅自销毁,定然还在兵部封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