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清悠这会儿要还不明白卿子烨这么做是为了她好,那可真是白瞎了她那么多年对他的喜欢了。
少女的眼眶微微泛红,很有一种强忍着哭泣的压抑感,似乎下一秒就会泪流满面、梨花带雨的样子,只有从她微翘的唇角中可以看得出来,她其实是一种喜极而泣的压抑,有种苦尽甘来、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明朗。
文素看着曲清悠激动不已望着卿子烨的目光,那种热烈的爱慕已经藏都藏不住了,卿子烨到底是真不懂还是眼瞎了?这样都看不出来的吗?反正不管卿子烨看没看出来,文素总觉得曲清悠大概是脑补了什么多余的内容,然后感动到她自己了而已。
“阎王大人,我们都是昆仑八派的弟子,应当荣辱与共,这份任务不止是子烨师兄一人的责任,这里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一份责任在,地府也是大家一起闯的,没道理您只对子烨师兄一个人发泄怒火,不论您是要惩还是要罚,怎么也该一起处理了才是啊!”
曲清悠对着阎王的方向膝行两步,抬起头无所畏惧的仰望着她,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所说的话有什么不妥。
也幸好她一门心思都在阎王的身上,否则她若是此刻回头看上一眼,就一定能看到身后众人精彩纷呈的脸色----
柏未央不知何时早已闭上了眼睛,文素不太明白那是个什么意思,不过按照她对柏未央的理解,那副表情大概等同于“眼不见心不烦”的含义;
寂殊寒则是连一个正眼都懒得奉欠,他作为一个半妖,也不是昆仑八派的弟子,为了曲清染他从头到尾都保持着低调再低调的原则,对曲清悠的做法,他只用余光就完美的诠释了鄙视智障应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最为合适;
曲清染完全就是一张不忍直视的表情了,她眼神放空,无神的看着前方的曲清悠,整个五官拧巴在一起大抵就是四个大写加粗的黑体字:生无可恋。她一双手紧紧握在身侧,估计要不是因为寂殊寒拉着她,多半这会儿她已经扑过去揍曲清悠那丫的蠢货了;
荀翊小天使倒是没有任何的表情,一张波澜不惊的脸上除了一开始微微皱了下眉头以外就什么也没有了,他默默的看了一眼前面的曲清悠,看她的眼神跟看一个重症病患者没有任何的区别,可以说在他眼中,曲清悠这毛病完全就是绝症,就是神仙来了也无济于事的那种。
至于文素自己是已经彻底无力吐槽了,虽然受罚这事儿确实不应该让卿子烨一个人承担,可是听听曲清悠说的那是什么话?有谁逼着卿子烨一个人负全责了吗?他的好意大家都心领了,也没打算真的让他一个人身陷囹圄,可偏偏被曲清悠说出口后,倒显得他们无情无义,把罪过都扔给了卿子烨一个人似的,还需要她在那里为卿子烨伸张正义?
简直不知所谓啊!!
面对一再给自己拖后腿的曲清悠,饶是卿子烨也有些愠怒了,他这么牺牲到底是为了谁?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个清悠师妹竟也有这样的没眼色的时候呢?
“住口。”
他低低的呵斥了一声,希望曲清悠可以适可而止,不要再继续给他添乱了。
可惜他的一番好意曲清悠完全领会不到,关心则乱的她现在只看见了卿子烨打算一个人迎接阎王怒火的画面。
一听卿子烨为了保护她还在呵斥她,曲清悠的心是又疼又软,只恨不得能立刻和卿子烨一起同生共死,她望着卿子烨,一声“师兄……”喊的那叫一个一波三折、尾音颤颤,听起来好似心碎难当一般的苦情。
咬紧了牙关的卿子烨连额头上止不住的冒出了青筋,也不知是不是被气上了头,他连话都不说了,转身利索的在曲清悠的肩颈和咽喉处点了两下,看着不能动也不能说话的曲清悠只能用更加心疼的目光望着自己,卿子烨微微松了一口气,早知道点穴的效果那么好,他就不该为了男女有别而矜持了这么久。
“阎王大人,弟子绝不会为自己申辩什么,擅闯地府一事乃弟子的主张,望大人明察。”
没了曲清悠在一旁雪上加霜,卿子烨毫无心理负担的继续认罪,似乎一点儿不在乎自己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下场。
文素几人连忙在一旁帮忙说项,虽然不知道法不责众这个原理适不适用于地府,但是有事说事,她们也不会眼睁睁叫卿子烨一个人去承受阎王的怒火,这种个人英雄主义虽然叫人感动,可……侧面想想是不是也有点太过于小看她们了点呢?
就像谢必安说的:她们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吗?!
见底下的小家伙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儿抢着认罪,阎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给她们,话说她好像没说具体的惩罚是什么吧?怎么一个两个的表情都跟上刑场似的,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
“行了!你也少在这儿大包大揽的了。你们怎么入的地府,别人不知,本王还能不知吗?烛九阴那个老家伙,真是闲的没事儿干了!”
阎王一撩长袖,转身回到了书桌的后面,从桌上垒的高高的一堆文书中抽了一本出来翻看起来,一边翻一边还在说:“本王也说了,本王这儿可没有什么情有可原一说,错了就是错了,你们一个两个,谁也别想跑。罚是肯定要罚的,至于怎么罚,也是本王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