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延显然猝不及防,不知道舒鸿给他说了什么,让他收敛了惊讶,何宜冉更是一惊,没想到江酹会出现在这里,整个人局促不安,要不是有向冰在一旁帮衬,说不定她真想转头就逃。许沐看着不发一语,默默站在洛明延身边的何宜冉,撇了撇嘴,“阿酹,你不知道,听说他们两个最近都是成双成对的,要么去参加慈善晚会,要么去参加商业饭局,俨然是一对的样子。”
江酹低头,最近都成双成对了吗,呵,这样也好,毕竟何宜冉是真的喜欢他的。
如果说江酹等人的出现让洛明延和何宜冉惊了一跳,那么接下来的那个人是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魏万宗提着礼物盒出现在舒鸿家门口,让众人一惊,虽然舒鸿和几个集团关系好,但他毕竟不是商业圈的人,不知道魏万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魏万宗还是那副和善的面容:“不请自来,没吓到你们吧。”
你说呢,江酹心里白眼,没办法,她对这个人真的提不起一点好感。
舒鸿愣了一会,显然也是不知情,只好尴尬笑着:“怎么会呢,魏总亲自来,实在太给我面子了,里面请。”
“现在是朋友的聚会,就别魏总魏总的了,多生分啊,叫我万宗就好了。”
你还真是自来熟啊,江酹心里默默吐槽。
没人再去关心他的来意,都只忙着手上的事,舒鸿突然冲温默叫了一声:“温默,你去把房间里的那箱冰饮搬出来一下吧,给他们解解渴。”
温默一愣,江酹也眉头微蹙,正想出口时,魏万宗已经抢先一步:“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去搬吧。”边说便脱去外套,挽起袖子去搬东西,江酹挑眉,魏万宗这么好心?温默也是长舒一口气,要是他手腕没伤的话,他肯定二话不说就去搬,可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受伤的事。
舒鸿见魏万宗自告奋勇,神色一暗。
忙了一下午,所有人终于围坐一圈,开始吃烧烤,舒鸿端起酒瓶,冲温默招呼:“温默,以前的事都不说了,干了这瓶酒,大家冰释前嫌,怎么样。”
众人的眼睛都盯在这一处,聂蒙戈突然很好奇,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样的过节,魏万宗也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们,温默看着舒鸿递过来的酒瓶,没有去接,也没有和他碰杯,舒鸿的手就举在那里,收也不是,伸也不是。
江酹没有劝温默什么,他的选择,她尊重。
大约一分钟过去,温默终于拿起自己面前的酒瓶碰了上去,众人松气,舒鸿仰头喝下那一瓶酒,温默却只是拿着酒,突然含笑道:“如果我刚才没有和舒鸿碰杯,你们会不会觉得我不识抬举啊。”此话一出,所有人石化,不知道怎么去接。
洛明延沉着脸色:“温默,你不要得寸进尺。”
“呵”,温默冷笑一声,也不顾江酹的原因,反唇相讥:“不是说想要和解吗,就这么点诚意啊。”洛明延忍无可忍正想发作,却被一旁的向冰和舒鸿压得死死的,如果洛明延现在真的和温默发生冲突,那这个梁子就永远结下了。
谁知温默继续咄咄逼人:“‘一个酒保有什么资格发脾气’,这是你当初送我的话,现在我也送你一句,一个狗眼看人低的人有什么资格得到别人的宽恕。”温默的话不轻不重落进每个人的耳朵,江酹一直顾着吃她面前的菜,没有反应,没有抬头,听到这一句话才恍然大悟,或许温默和洛明延的仇怨不仅仅是因为她,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洛明延曾让温默失去尊严,而这成为温默心中一根深深的刺,即便是她,也拔不出来。
要不是洛明延与温默第一次见面时的姿态太过高傲,要不是洛明延不了解温默和黄全勇的恩怨,要不是在黄全勇刻意刁难当酒保的温默时,洛明延随口的一句话,都不会走到这一步,这又怪谁呢,怪洛明延太高高在上,狗眼看人低,还是怪温默斤斤计较,多年不肯释怀,江酹也不知道,也许当年洛明延只是随口一说,无心之失,毕竟洛明延,何宜冉,舒鸿,许沐含着金钥匙长大,看不懂那些在绝望边缘苦苦挣扎的心,但当时他们似乎忘了和他们关系匪浅的江酹,向冰二人只是普通人家,在大学还在做兼职,发传单,甚至于江酹还是孤身一人,无亲无故,也是那一次的矛盾,让她认真思索了她和洛明延的关系,或许没有谁对谁错,只怪彼此的世界不同。
想到这里,江酹不自觉朝向冰的方向望去,后者也正好望过来,视线相遇,会心一笑,彼此明了。
洛明延在听到温默的话后,缄默不语,他心里明白那件事的确是自己的错,怪他自己太过目中无人,只是没想到会在温默的心上留下那么深的伤疤,舒鸿,许沐似乎也若有所思,聂蒙戈和魏万宗看见场面陷入僵局,自己作为局外人,也不好多说什么。
舒鸿的愿望终究落空,非但没有和解成功,反倒把矛盾引到了台面上,一场聚会就这么不欢而散。
聂蒙戈难得好心让江酹陪温默走走,是同情还是怜悯,他也不知道。
江酹和温默并肩走在昏黄的路灯下,温默低着头,踢着地上的石子:“对不起,你的愿望落空了。”
江酹知道,温默是怕她失望,本来好心想让矛盾化解,谁知道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