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经理低头有些尴尬,江酹一脸讥讽的模样,刚才她但凡做了点什么,估计就会有人闯进来,抓个现行。
尚经理把手机放到江酹面前,身姿微低,江酹接过手机,打趣道:“上次装了个定位装置,这次该不会装了个□□装置吧。”
“江小姐真会开玩笑。”尚经理恭声回了一句。
江酹不再停留,径直向外走去,脚步匆匆,刚才还悠闲自得的面色陡然沉了下来,脸色带了慌张,没走几步就撞上一个人,她抬眸望去,见是洛明延,神色复杂望了他一眼,继续向外走去。
今天一早洛中雄就打发洛明延出门,他隐隐觉得不对,想起那日江酹看他那一眼的异常,匆匆赶了回来,谁知刚好撞上江酹,他正欲转身追去,洛中雄从书房走出厉声呵斥了一句:“你今天敢踏出洛家一步,我就和你断绝父子关系。”
洛明延怒气冲冲看着自家父亲,终是没有追出去,只好妥协回了房间打电话给温默,刚才江酹的神色很反常,他从来没见过她这副模样。
洛中雄看着他含怒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江酹没有把当年车祸的事告诉明延,他又何尝想把江酹当年的事告诉他,且不说没有证据他不一定相信,即便真的有证据扳倒江酹,伤心的人也一定会有明延,只怪那个小子陷入死胡同,久久走不出来,就算有样貌家世上等的何宜冉陪在他身边,可他心里终究放不下啊。
江酹出了洛家大门,脚步微晃,赶紧靠在车上,转头深深看了一眼这幢宏伟富丽的别墅,神色慌张畏惧,略微收敛了一下心神,她这才开车离开洛宅。
一路上,两旁的建筑在她眼前晃过,渐渐多了些虚影,往事像大海一般涌来,月黑风高的夜晚,满身酒气的猥琐男人,那双满是粗茧的手,衣服撕扯的声响一一在她脑海闪现,重复交替,反反复复,一个接一个像鬼魅般挥之不去,江酹着急得眼眶发红,伸手去驱赶,谁知丝毫无用,那些鬼魅突然化为一根根绵长的水草,飘摇晃动,从四面八方缠绕,绕住她的手,她的脖子,让江酹充满了窒息感,江酹一个急刹车,身子狠狠向前倾,车子猛然停住,她往后靠了靠,挣扎着想要去赶走那些如丝如缕的纠缠。
“小姐,这儿不能停车,请你配合一下。”街上的交警敲着车窗。
江酹听见人声,仿佛得到了一丝光亮,握了拳头努力恢复意识,挣扎着摇下车窗,她看着面前那张脸,眼神空洞茫然,只看见他的嘴巴在动,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别过头,她喘着粗气,环抱着自己想要缩成一团,趁意识还未完全吞没前,断断续续叫着:“聂,聂蒙戈,聂蒙戈。”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交警急切喊着,发现情况不对,连忙拿过她放在一旁的手机,找着聂蒙戈的名字。
聂蒙戈赶到后发现精神异常的江酹,一脸心疼,找来人善后,他连忙带着江酹火速回了公寓。
回到房间,江酹一下子缩到墙角,眼神涣散,全身颤抖,喃喃自语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叶凯文和路师师闻声赶来,想上前去扶她,谁知她突然站起来,冲身边的人大叫:“滚,都给我滚,别过来。”边说边把手边的杯子,花瓶,装饰品狠狠砸向他们。
路师师整个人被吓住,叶凯文也是满脸震惊,却还是把路师师护在身后,不让江酹伤害到她。
聂蒙戈一直观察着她,既要避开江酹砸过来的东西,又要伺机而动找机会压制住她。
“师师,你马上去找医生,要快,凯文,你留下帮我,找准时机压制住她。”
聂蒙戈有条不紊安排着,路师师闻言连忙应声,慌慌张张跑去叫医生,刚一下楼就和闻讯赶来的温默撞了个满怀,路师师顾不上他,连忙去打电话。
温默见状,一步并作两步赶到江酹的房间,见到江酹正疯狂地砸东西,六亲不认,神志全无,他心里一紧,想要上前,被一旁的叶凯文拉住:“她现在跟疯了一样,谁都不认识。”
聂蒙戈一直全神贯注盯着她的动作,趁她背对他的瞬间,他一个箭步冲上去死死抱住她,江酹拼命挣扎,青筋涌现,“你们快过来,压制住她。”
叶凯文和温默面面相觑,同时上前按照聂蒙戈的话,按住躁动不安的江酹,聂蒙戈腾出手,连忙从抽屉里拿出一根注射针扎在江酹胳膊上,江酹的意识渐渐涣散,没一会儿便晕厥过去,聂蒙戈接过她,满脸心疼。
“你做了什么?”叶凯文喘着气,擦着汗,控制江酹真不是一件轻松活儿啊。
“镇定针,我一直备着,就是为了以防万一。”聂蒙戈把江酹放到床上,轻柔娴熟地为她理着散乱的头发和衣服,眼眶竟也发红。
温默看着这一幕幕,终于忍不住,一把拽起聂蒙戈:“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啊。”
看着他隐忍克制的模样,聂蒙戈无奈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她以前发过病,我只是熟悉而已,至于为什么,你该问她。”
叶凯文拉住温默,让他不要冲动,努力分开两人。温默见状也只得作罢,侧头看着昏迷的江酹,眼里尽是疼惜自责。医生赶到后,仔细为她检查了身体,确认没有大碍,问了些情况,开了些药辅助治疗,一再嘱咐她不能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