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他在被残害之前是什么人呢?你也知道仙缕教喜欢捉捕身手不凡的人炼蛊,可这江湖中也没有人规定了只有正派人士才可以武功高啊,这阿寒之前说不定就是个什么恶人。”
“在阿寒什么都没想起来之前你这样怀疑他很不妥当。”初玲埋怨的看向白降。
见自己师妹无论怎样都相信那毁容的丑鬼,白降更是气闷:“你怎知他现在所说的每句都是真话了,也许是想起来了不愿告诉你或者从一开始就只是在装作失忆寻求庇护,你就是太容易心软。”
“我听得见……”扛着尸体走在前方的阿寒小声的抗议“我没有对玲玲说谎,我真的没有记起来。”
“没有记起来?那方才你为什么执意要杀了那白衣人,就因为我们企图带他回去问话?而且那白衣人明显认识你。”
“行了。”初玲语气中终于带上了些恼怒“阿寒曾经救过我,我知道他本性不坏。”
“他还救过你?”
“加上这次就是第二次救我了,顺便你也被他救了。”
白降扁扁嘴:“我知道。”
初玲看看语气软下去的白降,果然师兄还是她的师兄:“所以就相信一下阿寒,他肯定不是坏人的。”
他一天到晚仗着自己是弱智就对你动手动脚的还不是坏人,白降冷哼一声看着前面老老实实扛着尸体赶路的阿寒:“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白降:(持续不爽)
第20章 噩梦
“少爷,江少爷。”
视线所及之处皆是茫茫莹白,而在幕帘般缓缓降落的雪花中能隐约看见不远处错落有致的数十座玉雕楼,旁边有一座短短的雪石桥,它横跨在一座潜水潭上,而浅水潭中并非流动的活水而是晶莹剔透的冰晶。
在没有阳光的现在那些冰晶看起来只让人感觉寒冷,以及排斥感。
他站在雪石桥上看着冻在冰晶下的圆滑河石,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有耳边模糊的声音在唤他‘少爷’。
大约回头就能看见那声音是由何人发出,可是他并不想回头,因为内心深处那股无法反抗的厌恶和腻烦感,随后他也就任凭着那人又干巴巴的唤了自己很多声,才将视线从河石上移开。
“何事。”
“您终于肯回话了。”站在石桥下的是名背着长剑的白色绒袍男子,浅蓝长玉冠将长发规整的梳在脑后“掌门和少门主一直在玉前座等候您。”
“等我作甚。”他一挥衣袍翻坐到了石桥上翘起腿,好整以暇的看向过来传话的男子“这凌山内还有人是愿意等我的?”
来传话的凌山弟子只是微微弯腰将双手合放在前,毕恭毕敬:“掌门和少门主在玉前座等候您。”
眼前的景色忽然全部消失了,他只感觉传话弟子的规劝言语不停不停的在他耳边打转,好似是要刻在他脑子里,这感觉让他很难受就像是被人丢到了灌满温酒的坛子中用木塞塞紧了。
出不了气,只有耳边闷闷的水声和自己的心跳声。
逐渐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出现了杂音,好似是哪位女子在哭泣,应是极其伤心不然说话的语气也不会如此颤抖。
“问儿是顽劣,但那、但那事情定不是问儿做的啊,为什么你们都认为是问儿呢……”
“他是我们的,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我是谁的亲身骨肉?混乱之中他来不及去分辨嘈杂起来的人声,女子似是与另两人争吵了起来,眼前还是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感觉到模糊的光影在移动,也不知争吵过了多久。
有个人影停在了他的面前,他本能抬起头朝上看,也是在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似是一直跪在地上的。
那人影高大,即便只是模模糊糊一个轮廓映在他眼里也是无比熟悉,像是自己从小到大都和这人在一起,那是熟悉但是又掺杂着恐惧和厌恶在其中,他喜欢但又不喜欢面前这人。
这人让他变得丑陋,虽无任何回忆作证。
“掌门……父亲他这样决定了,而我也认为只有这样处理了。”
女人的声音此时已经消失了应该是被谁拉走或者被打晕了,和他说话的人声音低沉,是在掩饰话语深处的悲伤么
他更偏向后者,这是多么不留情面的认为,可是他无法说服自己面前这人会真的为他感觉到悲伤,即便他的父亲也是。
而母亲,母亲只是将他当做儿子,当做需要爱护的骨肉。
“我……”
他说话,他试图说话,面对自己所得的处决他想要发怒想要反驳想要大斥不公,可当愤怒充满意识后,面前的一切都变得更混沌了。
头开始剧烈的疼痛了起来,那些愤恨的想法不知为何掺杂进了如洪水般泄出的悲伤,那不是他的悲伤,仍旧无法证明这个想法从何而来但他就是明确的知道,此刻和自己的想法混杂在一起的悲伤并不是他的。
周围是混沌的,但那几滴掉落在玉石地面上的小水珠却格外清晰,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他没有哭的,那时候他是没有哭的,可是为什么眼眶湿润的感觉又是从自己身上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