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到后头宋屻波又言道,
“父皇那处……现下每日我们也能见上一面,虽说皇后多是亲自守着,不许我们过多交谈,不过……若是你有机会便想法子告诉父皇吧,我冷眼旁观知他因你离去心下也甚是伤痛……”
赵敬闻言垂头默然良久点了点头道,
“我知晓了!”
宋屻波点头道,
“这宫中的事儿你可交于张顺处置,他虽算不上我心腹但办事却是一把好手,确是死心塌地的跟着太子爷的,你可斟酌着用他!”
“嗯!”
“还有……还有便是太子妃那边……”
宋屻波将那太子妃程氏所作所为讲了一遍,
“按说她是你明媒正娶的妃子,我要防她,你却不必……你若是与她……”
赵敬闻言一摆手,
“此事我心里有数,你不必操心!”
却是不愿宋屻波再说下去,除了红娘别的女子在他眼中不过与摆设无疑,还是让那程氏在太子妃宝座之中好好呆着吧!
宋屻波点了点头,这厢又将各处事项再细细叮嘱了一遍才道,
“师父每晚都过来瞧你,一有不对劲儿,你便想法子给他留信儿……”
这番反复交待了几遍之后,眼看着天色已大亮,宋屻波与侯德宝才离了东宫,赵敬坐在那桌前快速翻看着奏折,又将宋屻波所说之事在心里一一滤了一遍,这才扬声道,
“来人!”
张顺在外头正打着瞌睡,听到喊便是一惊忙抬头应道,
“奴婢在!”
“备水,本宫要洗浴!”
张顺这厢忙备了水让两个小太监抬了进来,
“殿下,水已备好,奴婢伺候您洗浴吧!”
“不必!你下去吧!”
“是!”
张顺出来随手带了门,这厢却是抠了抠头皮,
我怎么觉着太子爷好像有些不对劲儿呢!
这厢依在柱子一旁想了又想,却是恍然,
“对了!太子殿下好像矮了一些……”
抬手在自己头边比划了两下,难道太子爷竟变矮了不成?
这念头一出来却是立时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嗤!怕是梦没做醒吧!这人只有往那高处长的,也没见往低处长的,那会越长越矮!定是我弄错了!弄错了!”
那头侯德宝与宋屻波出来却是言道,
“臭小子还是你有法子,将那一堆事儿扔给敬哥儿,忙得他团团转便没空去想红娘,再隔一阵子想来他便会渐渐放开心怀了!”
宋屻波这时才问道,
“前头你那信写得不清不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讲给我听听!”
侯德宝长叹一口气将那事儿的前因后果那么一讲,宋屻波听罢也是长叹了一口气,
“想让我哥忘了红娘只怕是难了!”
赵敬那性子他也是摸着了几分,他面上瞧着冷漠那是因着在宫里这么些年无人关爱之故,出去遇上一个红娘肯舍命为他,你让他如何能忘得了!
唉!自家哥哥也真是个命苦的,好不易得了些许自由,不过才尝到了男女情爱的美好之处,便立时又痛失所爱!老天爷对他何其不公!
宋屻波算是瞧出来了,
这赵家的男人一个个都是重情重义的,便是后宫佳丽三千也总有那么一个是自己的心头爱!
有太祖在前那是不必说了,便是赵廉你当他为何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还不是因着早年对宓秋寒动了真情,只可惜所托非人,虽说于国于民有祸,但单只两人之间赵廉也算得是无愧于她了!
唉!这古往今来情之一字害了多少英雄好汉?
只可惜他自己也是能看透却半点儿不想堪破,只愿身处这情网之中一生一世也不要逃开!
与侯德宝又叙了些话,师徒两人这才分手离去。
宋屻波又将那太子的枷锁扔回给了赵敬,便如那龙入了大海,鸟归了山林,一身轻松往那临州城外寻方素素而去。
那头仲烨璘带了方素素在城外与左御河汇合,左御河瞧了一眼后头紧紧跟来的马车,难掩心中好奇问道,
“烨璘什么时候出来办事竟会带上女子了?”
仲烨璘却是不愿多说,哼一声道,
“这是我的事儿!”
左御河更是惊异的看着他,仲烨璘虽说性子冷淡但多也是有礼有节,那有这般呛声之时,看来这女子在他心中怕是有些分量,想到这处左御河倒收了起了嬉笑之心,只是问了一句,
“圣主他老人家知晓么?”
仲烨璘闻言更是面如冰霜,
“不用你来过问!”
左御河立时明白了,心下冷笑,
“当年的事儿我们可都是记得呢,现下又来一个,圣主若是再出手的话……”
却是心头一动,
“若是他们父子反目,以仲烨璘的性子还会接手教派么?”
想到这处不由的心头狂跳起来,这样好的机会到了眼前,他左御河若是不想法子抓住,真正是活该一辈子委屈人下了!
这厢心里无数个念头翻滚着,却是打马与仲烨璘并驾齐驱顺着官道奔了下去。
临州城西面便有大山起伏,那上头确有几处山寨,不少的绿林好汉在上头落草为寇,仗着这处地势险要,与官府周旋了数年。
他们自家也是知晓分寸,抢一抢那些过路的商贾,倒是不骚扰百姓,到了年关时便下山进城抢上那么一两户,只要不闹得太过,那县官儿便不会请调官兵剿匪,两下各安各界,这么些年来却是相安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