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我不能说,不能说。”无名抱着脑袋,拼命摇晃,十分挣扎,唐写意叹了口气,走过去抱住了他,温柔道:“为什么,你被人威胁了吗?”
“不是,”无名低声回应着,真正的原因他虽不愿说,唐写意却想问:“那你能不能告诉我?”
“不行,真的不行,除非,除非我死了……”
“好,我不问了。”唐写意见他如此坚决,便也不追问,不过不问是不问,唐写意却打算好好跟着他,自己调查,“睡吧。”
这一晚唐写意睡得甚是安稳,旁边的无名却是一夜未眠,偶尔反过来,倒是蛮有趣的。
第二日,上午。
三国元首例行会谈,唐写意与叶剔都得随侍,管不了无名,没奈何,只能让龙环先行看着,龙环好歹跟着自己和无名一起赴汤蹈火过,就算被发现料想无名也不会怎么样因此不用担心。
唐写意担心的却是别的事,昨晚自己跟着无名夜闯行宫,只怕今日东夏便会被那大凉的公主与太子问罪,如今东夏一来谋求和平,不能与西辽撕破脸皮,二来,国力较弱,不能与大凉抗衡,真要问罪,便太过被动。
但令她不解的是,那大凉的叶成恪与叶倾心对此只字不提,就好像事情根本没发生过一样,莫非是害怕丢奉宸卫的脸,没敢说出来?
细往下揪,那就不是唐写意感兴趣的了,总之无事就好。
其实两国和谈也没什么可说的,不过是些领土划分问题,就如同做买卖一样,无非就是关系利益罢了,一方多得,一方少得,若是有胜负之分倒还好说,赢者多得,败者赔本。
可眼下的情况是东夏军粮草被烧,军心不稳,西辽军损兵折将,不堪持久,但毕竟势均力敌,自是一番唇枪舌战,互不相让。要说苏清绾与顾怀英也是冤家,一方代表西辽,一方代表东夏,明明是相互喜欢的人,却偏偏各为其主。
而大凉在这期间的作用,似乎就是个看戏的,并没有多说什么,看来就目前为止的商议还在他们的可接受范围内,或者说对他们而言只是小打小闹,其中他们提出唯一的一个问题,便是天华的人什么时候到。
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就在当天下午,天华的使臣,礼部侍郎柳熙烈才姗姗来迟,唐写意没去过天华,认识的天华人也不多,但舞阳,兮儿,龙云,凤飞……这些人都是高手,不免对那大国之人充满了好奇。
不管怎么说,柳熙烈毕竟是国家重臣,竟然有一个千户所的锦衣卫跟随,衣着鲜华,个个腰佩绣春刀,真正身着飞鱼服的却只有数十人,锦衣卫不愧是天华的皇家卫率,风姿不凡,除了一些膀大腰圆的力士外,几乎个个男俊女俏。
再其后为五千天华御林军,猩红战袍配黑色玄甲,气势雄浑,但只有五百人允许入城,其他人则在城外驻扎,入城兵卒为首的将军竟然是个手提银枪,英姿飒爽的女子,对东夏人而言,可是前所未有的。
不过这天华人也真是自信,总共不过六千余人,比起大凉的排场可是差得远了。
公西梁平率先开口道:“柳大人,多年不见,竟在这东夏老友重逢,柳大人姗姗来迟,想来必有因由。”
“公西大人,别来无恙,老夫一路顺风,不过欣赏东夏美景时不免误了时辰,还望见谅,”既然公西梁平先开了口,柳熙烈便要回答,随后与白昭夜,吴镔,叶成恪分别见礼,“敝臣见过诸位君上。”
“柳大人既然行君臣礼,我大凉储君在此,为何不跪?”公孙无钦却忽然开口,他本就粗犷,嗓门还大,就这几句,在近处也声若洪钟,看来是存心要给天华一个下马威。这几年大凉国力增强,天华却与北狄慕容氏,东夷三岛和南蛮七十二洞同时开战,此消彼长,看来大凉也要贪图中原了。
柳熙烈不为所动,背后那少女将军踏前一步,同两个锦衣卫千户和副千户一道护住柳熙烈,气势竟然不输公孙无钦,只瞧柳熙烈不慌不忙,伸手止住那少女将军道:“千凝,公将军颐指气使惯了,犯不着紧张,倒是公孙大人,老夫奉王命出使,代表的是天华上国,出京之后,可死不可辱。”
“二位说哪里话,什么死不死的,使节之间本就平等,莫要伤了和气,里面请。”
唐写意一旁看着这些高官贵族寒暄闲聊,唇枪舌战,却独独对天华的女将军感兴趣,要问的话,也没别人,只有叶剔见多识广,武艺高强,便偷偷问他道:“她是谁?”
“谁,那女将军吗?”
“对,就是她,叶将军见多识广,不知可否帮末将解此疑惑。”
“这个……我也不知,”叶剔抚了抚下巴,仔细观瞧,“不过可以猜一猜,她那杆枪做工精良,绝不是普通军士使用的,凭起模样,我猜是开封府谭家追魂枪的弟子。”
“当真?”
叶剔点点头道:“谭家枪天下闻名,只有出色弟子才能得到,应该错不了。”
既然西辽,大凉的使节都驻扎在行宫之内,柳熙烈虽不是王公贵族,却也是高官,有代表天华脸面,白昭夜也不怠慢,同等安排了一间行宫,自有天华御林军和锦衣卫拱卫。
今日的差事可算了了,上午商谈时也不见西凉人有那么大脾气,看来他们果是意在天华,东夏和西辽不过是他们的一个借口,一块跳板,想起来都让人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