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他从嗓子里冒出怪异的笑声,“代价?你以为你还能活着从这里走出去?”
“当然,若代华突然出现,愿意代你入鼎,倒也可以啊,哈哈哈哈……”
陆潺潺轻笑一声,“是吗,那你且来抓我啊。”
冯康一顿,神色阴沉下去,大步走过来,眼前却发生了怪事,陆潺潺突然在眼前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处阴暗的地下室,室中央的鼎炉亮着火焰,周围墙壁上隐约透出深色的斑斑血迹。
这地方他很熟悉,是他当年离开山中来到姜城的住所----下面的地下室,也是他炼药的地方。
冯康变了脸色,很快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迷幻烟!”
但即便他知道自己眼前都是假的,可是却无法离开,只能在原地暴躁,“就算你能拖住一时又如何,你能拖住一世不成?”
陆潺潺这迷幻烟的材料还是当初在魔教时拿的墨雪晒干的几朵花,一直舍不得用,也就是这次预感不妙,才连夜制作出来。
“师叔难不成以为,我真想跟你叙旧?”不过是拖时间等迷幻烟散发效果罢了。
“不过师叔说得对,可我只要一时便好。”她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却始终未见人影,“师叔怕是忘了,在姜城,我是郡主,是姜城的主人!”
“我已经跟太守分析了这些年的失踪案,根据那些人的住址和居民记录,点出了师叔住的大致范围,来前已经吩咐太守,带领所有人手去挖,相信此时他们已经有了发现。不出半个时辰,他们就会赶过来。”
“我想,以师叔你这样的讲究,那些人都达不到你的所谓标准,你也没心思把人几天几夜熬化了彻底消除证据的,估计都埋在你的住所底下呢,那片土地,可都是冤魂哪……”陆潺潺沉着眼,轻声道。
冯康发泄过后,反倒是冷静了,“倒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不见,你聪慧更胜从前。若是八娘他们还在,我本想着,等我儿出生,让你与他结为夫妻的,可叹命运弄人。”
他一双眼无着落的看过来,脚下也慢慢的向这边走着。
陆潺潺敛眉,“劳师叔看重,潺潺可受不起。”
似乎确定了她的声音,冯康脚下发力,猛地冲了过来,陆潺潺神色无喜无怒,脚尖一转,人便向后撤了一分。
冯康神色扭曲,“八娘死后,我早也不想活了,如今又被你害到如此地步,你父亲不在,我不带你一起走,岂不是对你不起?”
他两手一张,划开极大地弧度,却扑了个空,整个人刹不住,跟着窜进了火里。
“啊----!”被火烧的滋味显然不好受,冯康又没有内力相护,顿时手脚剧烈的挣扎着,在火中不停地打滚。
火焰窜遍了他的全身,陆潺潺袖下的指尖紧攥,唇也微微发白,额间隐有汗意,眼神闪过一丝恐惧,又飞快消失不见。
这是她第一次害人,明确想要一个人死,还成功了。
就算知道这个人作恶多端,还想杀她,可是眼睁睁看着一个人烧死,听着耳边的惨叫,这实在是太考验承受力了。
她垂眸避开,只是冷道:“师叔,你那样想要人祭丹,怎么不自己来?如今你也尝到了这样痛苦的滋味,为你的仙药献身,你可还觉得荣幸?”
身后甲胄之声响起,三千甲士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冯康死,这可是皇上重点吩咐要保护的人。
陆潺潺大袖轻甩,只是避到鼎炉另一边,冷眼看着这些甲士走近了全中了迷幻烟,个个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
“都给我过来围住这里!”打头的甲士咬牙喊道,“陛下有令,绝不可放走昭玉郡主!”
三千人走近这一块,将鼎炉周围围了个水泄不通,陆潺潺看了一圈,她又不傻,现在离开这附近,没有迷幻烟,那才是分分钟被抓。
“冯康已死,陛下的命令你们本就做不到了,就算留住我,便以为自己不会挨罚么?”
“若你们听我的,我有法子让你们逃脱责罚,同时陛下也不会因冯康之死发怒。”陆潺潺缓缓道。
三千人谁都没有说话,她也不气馁,继续道:“冯康的罪过方才你们也听见了,回京后将此事直接禀明陛下,至于我,我会与你们一道回京,面见陛下,陛下有任何怪罪下来,都由本郡主担着。”
“当然,一路上你们必须尊敬我,对我言听计从,否则,我若想走,无声无息一包毒.药下来,你们谁也拦不住。”
“若你们想着将我捆住押送回去,那还是趁早死心,我好歹是陆王府出身,身为郡主,绝不受辱!神医之女,想自杀的方法多不胜数,到时候,就看陛下接不接受一具运回京中腐臭的尸体了。”
话落,还不待那头领反应,一股骇人威压排山倒海般扑来,三千人围成的巨大的圈子被人从最外面掀开,甲士口喷鲜血无法反抗的四飞散开,陆潺潺抬头,以她的视角仰望而去,只看见不断有士兵飞来飞去。
来人犹如一柄利剑,砍瓜切菜,狠狠扎进这一处,破开了明显的缺口。
很快来到了她面前,陆潺潺微微睁大了眼,看着眼前邋里邋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