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齐王和东宫来说,这种情况是双刃剑,陛下放松了警惕,太子可以发展自己的人脉,但齐王也可以这样做…同时因为齐王也在筹备自己的力量,所以皇后也不能去向陛下告状,说对东宫太过放松了----这朝廷里,还有不少人是坚决支持嫡长继承制的。
若知道皇后这么做,那些人一定会跳出来打抱不平,那时皇后可就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所以她还是决定忍着,这兄弟俩就拼谁的本事大了…不过齐王有母亲和弟弟的帮助,还有一个偏心的父亲,这样看来,太子能支撑这些年,除了他自己行事有度,人品和出身还是帮他攒了不少人气。
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高琦偷偷的在心里为上面那位温润俊朗的太子殿下掬了一把同情泪…长安城里,“恭送官人!”身后一群褐衣灰履的人一面叩首一面念叨着,陈小虎和赵吉利满头大汗的爬上马,一甩鞭子出了坊,仿佛是背后有狗撵一般。
“米家人也太客气了些!那么大年纪的老人家还往地上磕,真是承受不起!”出了里坊,陈小虎忍不住感叹道。
赵吉利翻了个白眼:“咱们是从宫里出来替殿下办事的,有什么受不受得起!”
话是这么说,陈小虎净身入宫才三年,不像赵吉利从小就被带进了宫,两人对于宫外的人是有不同的看法。
两人奉命出宫为在京城的娘子们母家传信,这会儿已是午时,跑了一早上,此时都觉得饥肠辘辘,赵吉利闻了闻里坊里飘来的片儿汤的香味,忙道:“咱们已送了两家了,还剩两家,我记得城里有个韩昭训,城外有个姜昭训,这会儿时间还早,咱们先去吃饭再去送信,回城还赶得上!”
陈小虎拿出纸条道:“韩昭训娘家离这只有六条街,不过姜昭训娘家在城外还远着,咱们虽是奉命出来的,但是遇上关了城门那就完了!”
赵吉利夺过纸条只看了一眼便骂道:“直娘贼!那陈二和杨狗儿整日里巴结奉承,什么狗屁事都推给咱们!他俩倒好,去的都是官人家,那红包还会少吗?”
“倒是我们两个挨饿受冻,东南西北跑全了,还要出城去!改日定要那俩贼獠好看!”
你哪回眼红人家不是这么说的!也没见你把人家扳倒!陈小虎心里嘀咕道。
“阿兄别生气,咱们还是先去办正事吧!倘若时间还早,咱们身上有钱,去好好吃一顿也行!”
赵吉利骂骂咧咧的上了马,行至宣义坊,随意打听了一下就有好几人一边打量他们,一边殷切的亲自领着他们去了韩家。
赵吉利神色傲踞,陈小虎不由得头疼,悄悄拉了他的袖子道:“韩昭训已有身孕,说不定就生个小郎君,这是她的娘家,阿兄还是谨慎些为好!”
赵吉利嘀咕两句才收敛些,为他们指路的一个妇人指了房舍道:“两位官人,那就是韩家了!”
门是敞开的,院子里有两个小姑娘在玩游戏,还有一只灰不溜秋的小狗在一边抓鸡逗鹅的!
不等他们张口,那妇人一边进门一边大喊:“韩婶子,快些出来迎接官人!”
那两个小姑娘中的一个穿红衣的忙跑进门去,马上就出来了一老一少两个妇人。
陈小虎忙上前拱手表明身份:“我们是宫里来的,敢问夫人可是昭训韩娘子的母亲?”
身边一群人都叽叽喳喳道:“没错的!没错的!他们家的小娘子就是进宫了!”
那妇人愣了一下忙擦擦手上前福了个身:“妇人的女儿正是三年前入宫的昭训!”
“两位官人请往屋里坐!”
陈小虎一边走一边打量,这韩家虽不富贵,倒也收拾的整整齐齐的,看来日子过的不错!
待他二人坐定,之前那个红衣小姑娘端了两碗热水来,那妇人捏着手神色难掩惶恐问道:“不知官人上门可有什么指示?还是说,昭训在宫里出了什么事?”
见那妇人忐忑不安,赵吉利开口道:“我二人是奉太子殿下命令出宫来为贵府报喜的!顺便也为昭训娘子传些话!”
那妇人听了此话忙招呼小女孩:“去找你六伯来!”又对门外的一个少年郎道:“小毛!帮婶子一个忙,去把你阿叔叫回来,就说家里来了两位贵客!”
那少年郎倒是“唉”了一声就跑出去了,小女孩却没走:“阿娘!六伯这个时候不在家的!”
那妇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急道:“那就去找你三伯来!快点!”
交待完了才对赵陈二人小心翼翼道:“这不知是什么大事,妇人不敢做主,请两位官人稍坐,孩子他耶耶和三伯马上就来!”
赵吉利咕噜咕噜喝了一碗热水,只觉得浑身舒坦了些,脾气也好起来了:“夫人不必客气,我们等一会儿也无妨!”
陈小虎的肚子却因为饿着喝了水咕咕响起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那妇人马上道:“厨房里灶火还燃着,我去做些吃食,官人请稍坐!”
没等他二人回话,那妇人就打起帘子出去了,不过他们倒是真的饿了,也就安心的坐下。
没一会儿,那小女孩身后跟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丈人回来了,那丈人老实巴交的,小心翼翼的跟他们说着话。
不到一刻,先前的妇人端了两大碗吃食进来,赵陈二人都咽着口水:正是他俩之前想吃的片儿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