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黄玉良的手机响了,接起来是姜胜,这小子声音压得低低的,像是躲在哪。
“黄哥,不好了,老爷子来了,问李哥在哪儿,我怎么说呀?”
黄玉良一听头也大了,倒是,李焱这么长时间没给李老爷子去过电话,现在联系不上了肯定要着急。
“李燕子的爷爷?”常明瑾转过头看着黄玉良,眼中闪过一丝j-i,ng光。
黄玉良明白常明瑾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但是,召请亡魂会耗损作为凭体的魂魄,常明瑾想从李洪口中问出线索,自然不会在乎是李家何人。黄玉良本来的想法是借常明瑾之手先找回李焱,再努力说服他用别的方式探查,若是此时常明瑾认准了李老爷子,找不找李焱是其一,若让老爷子作为凭体因此出什么意外,他可是没法跟李焱交代。
“你别想。”
常明瑾微微一笑,“你说了可不算。”
樊华微微睁开眼,感觉头痛欲裂口干舌燥,窗外的阳光晒到他眼皮上,一阵阵目眩。
这是在哪儿?有点陌生又有点眼熟……
他想不起来了,难道是昨天喝醉了所以断片儿了?
没错,是了,昨天跟人喝酒来着,跟谁来着?是家人还是以前的战友?对,是战友,那个战友长得很高大,是个外国人,叫铁山,他是因为完成了什么任务然后来找他庆祝。
好像是这样……
樊华翻身下床,踩在地板上感觉一阵头重脚轻,当即蹲下来揉着脑袋,然而睁眼的一瞬间,一块块地砖变成玻璃一般,樊华看到脚下是一片巨大的黑雾的漩涡,似烟又如粘液,浓稠地翻滚着。
忽然一个感觉,犹如电流触到樊华大脑。抬起头,只见一身连衣裙的长发少女端了一杯水站在房门前,一脸浅笑盈盈。
“你……你怎么在这?”
那少女微微笑起来,并不说话。
樊华环视四周,哦对,没错,她当然会在这,她是他的未婚妻,这是他准备结婚的房子,不过自打装修之后,他只来过一次,几乎没有管过装修风格和家具之类的事情,对……他不想管,因为他不想结婚,他不是完全不喜欢女人,只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她……不是她,是他,他是个……是一个危险又扭曲的变态……
这个人,原本是男人,但是因为薛家是女氏,所以他被家族隐藏了性别,一直当做女人养大。这个原本并不喜欢男人的人,因为终有一天会以女人的身份跟人结婚,所以被家中长辈强迫转变了好恶、言行、性向……几乎是两种人格共存一体般,有一种j-i,ng神分裂的病态。
对,樊华就是这么厌恶又害怕他。
她叫什么名字?
他叫什么名字?
她叫什么名字?
他叫什么名字?
樊华心中的一点点恐惧骤然放大,耳畔似乎有无数人在窃窃低语。
“薛……薛青楠……”
薛青楠走到樊华身前,一只手轻轻抚在樊华的下巴上,引着他站起来,樊华几乎是浑身颤抖不已,他不想面对薛青楠。
因为一个难以启齿的理由。
在这个看似娇弱病秧子的人面前,他的自尊被无情地夺去。
一次又一次……
薛青楠指了指床上,不知何时,床上多了一个赤裸的男人,那人胸口c-h-a着一把匕首,伤口冒出的鲜血几乎把床单染红。樊华看着躺在床上死不瞑目的年轻男人,总觉得他很眼熟,但是想不起来了。
薛青楠伸出手,拖着已死男人的头发,将其拽下来拖到樊华的面前,随后捧着尸体的脸,将其正对樊华,像摆弄一个洋娃娃般,掰下尸体的头。
喷ji-an到樊华脸上的鲜血仍有温度,几乎可以尝见那血的味道。樊华惊惧而愤怒地把薛青楠和尸体推开,余光瞥见,那尸体的腰上,有一个很眼熟的纹身,振翅欲飞的双翼、剪刀般锋利的尾羽……这是什么来着?
薛青楠笑着,掰开那已死的男人手掌,拿过他手中攥着的黑色晶石,随后交到樊华手中,双手覆上,发力捏碎。
缓缓张开手,樊华看着手中的黑色粉末如流沙般散落,一瞬间又是一阵头晕目眩,再次腿上一软蹲在地上,那地板之下的黑色漩涡越发快速地搅动着,仿佛要将人的大脑搅烂。
李壑,顺位第八代“燕子李三”,乃第六代次子,兄弟为李洪、李茂,长兄李洪接任第七代之名,后因意外,燕子之名由李壑一脉继承。
李家三兄弟年轻时侠名在外,广结善缘,颇得玄机,然而从后来看,难以评说得失。
其中,除去疑受石像影响发狂屠村的李洪外,三子李茂此前音信全无,李壑几乎踏遍全国也未曾找到他的踪迹,也正因常年外出寻找胞弟,才躲过李家村事件。李家村遭难,李壑义无反顾担起燕子之名,后半生又踏上寻找出走族人的旅程,在他行走在祖国大地的三十余年间,最欣慰的莫过于找到了当年李家村的二十多人,这些人隐匿在民间,生活无忧。
“李老爷子,铁骨铮铮纯汉子。”常明瑾如此评价。
在李壑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后,欣然应允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唤魂媒介,然而,别看老爷子已是七十多岁,身上三把煌煌阳火那是明若浴霸,寻常亡魂根本是半分靠近不得。
请魂上身这事就此作罢,黄玉良为此真是放了个大心。
伊娃带李焱等人来的这块秘密基地并不是兵营,而是一处废弃的监狱,这还是一九七几年建造的,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