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管伯纳会怎么样,你都不在伯纳了,它的好坏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你行动不方便,一个人能去哪里?没有宋惜凝,我就不能不在你的身边。宋鑫夜不把你当兄弟,可我一直都把你当亲人。”
金陌冶一口气说完所有的话,憋得满脸通红。那些话听得宋森夜既温暖又窝心,暗暗叹息着自己何德何能,竟然让眼前的这个人如此善待自己。而金陌冶,就连他自己也是在心直口快的说完那些话之后才发现,原来自己竟然在心底里那么在意宋森夜,难怪宋惜凝都要吃他的醋。
还记得大学毕业的那年,金陌冶和其他应届毕业生一样,忙忙碌碌的参加招聘会,左一封右一封的投简历,来回穿梭的身影跑遍了满世界,却因为学校名气一般而四处碰壁。来伯纳参加面试的时候,金陌冶的心里其实没抱着多大的希望,因为走廊里排着长队的面试者当中,有一大半的人都来自名牌大学。
眼巴巴地看着那些竞争对手,金陌冶更加没有信心,更加紧张了起来,一个人偷偷躲到男洗手间里又是对着镜子练习自我介绍,又是恶补面试通关手册。幸运就幸运在金陌冶的命太好,赶巧那个时候宋森夜也去了洗手间,看到金陌冶在镜子前独自练习时慎重又慎重的修改措辞,于是就走到他的身边一边悠闲地洗着手一边对他说:“其实你挺好的,只是应该再自信一点。”
话说完,宋森夜就走了,只剩下金陌冶愣在原地看着镜子里的背影出神。看年纪大家都差不多,金陌冶曾经以为宋森夜和他一样,也是到伯纳去面试的。那一瞬间他眼前一黑,心里大喊着:不好,这次自己可是真没戏了。刚才那个人气场那么强大,眼睛那么有神采,如果自己是面试官,也会优先选择那样的人进入公司吧。
带着很强的消极情绪,金陌冶几乎是抱着必败的心态走进了那间进行面试的会议室,谁知道他走进去刚站稳脚,连自报家门都没来得及开始,身为主考官的宋森夜就笑了笑,对他说:“你叫金陌冶是吧?下周一就来上班,可以吗?”
金陌冶大吃了一惊,其他在场的考官同样很吃惊,纷纷劝说宋森夜别草率,毕竟后面还有那么多的候选人没有见。可宋森夜却很认真地摇头,一副我的秘书必须由我做主的模样说:“后面的不用看了,我就选他,肯定错不了。”
那时,宋森夜的语气格外笃定,他相信自己的眼光,也相信金陌冶对这次机会的重视。直到很久很久以后,金陌冶再想起那天的事情,依旧觉得宋森夜说过的话就在耳边不停地盘旋。那种信任,让他比吃过任何一种兴奋剂,都要对工作充满热情。
从那天以后,金陌冶一直跟在宋森夜的身边,而且宋森夜也对他尤为信任,基本什么都不会隐瞒。大概正是被宋森夜真心实意的对待着,金陌冶才会在心中萌生出了不同于上下级之间的感情。金陌冶是家里的独子,但父母却都不算是正常人,他从小在孤单和嘲笑中长大,唯独宋森夜能够看到他的好,相信他的真。
那样的知遇之恩,这辈子,金陌冶都不会忘记。所以,他也不会在宋森夜最困难的时候背信离去,更不在乎放弃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宋森夜离开的那天要搭乘凌晨两点的飞机,金陌冶是在夜里十一点左右去宋家把宋森夜接走的,两个人出门时轻手轻脚,没有惊动任何人,更包括早就已经睡下的宋惜凝。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神仙在梦里指点,那天晚上宋惜凝做了一个梦,梦到宋森夜去世,而她自己在参加他的葬礼,灵堂中的外清晰。
明明是梦境,可心痛的感觉却太真实,活生生将宋惜凝疼醒,从床上弹起时已经是满头大汗,一口接一口地喘着粗气。抬手放在胸口上摸了摸,心脏砰砰的跳个不停,似乎还有梦中那种心痛的感觉。
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宋惜凝跳下床便冲去了宋森夜的房间,连鞋子都没有穿。结果一推开房门往床铺的方向望去,只见床铺上平平整整的,什么都没有。
大半夜的时间,宋森夜的人不在房间里,又会去哪里呢?
在鞋柜里随便穿了一双拖鞋,宋惜凝坐在餐厅的桌子前给宋森夜打了几通电话,可惜无人接听。她皱了皱眉,又打给金陌冶,电话那头的提示是: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也不知道眼下的情况到底意味着什么,宋惜凝无助地哼哼起来,趴到了冰凉的桌面上,手上依旧在不间断地拨着宋森夜的号码,她一直拨,一直拨,始终都是无人接听。
不远处的楼梯转角中,宋鑫夜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盯着宋惜凝,他没想到她会醒的这么早,而且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宋森夜在不在。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宋鑫夜皱着的眉头终于松了下来,那两个人离开将近两个小时了,应该早就已经到达机场,而且用不了再等多少片刻就要登机。
临登机前,宋森夜坐在贵宾候机室的某个角落,从西装内兜里拿出已经设置为静音的手机,本是想看看还要等待多久的时间,结果却发现竟然有二十几通的未接来电,全部都是来自宋惜凝。
垂了垂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