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个……我现在不是在要求你和我一起保护虚界,我也不想你出事的。”他骤然加快了语速,似乎因为无法准确地表达内心而十分慌乱“我不是想利用你……”
“我知道。”
司决轻声打断。
晏重灿猛地抬头,枕头被他揉捏地变形,他看不见后面的情形,但他感觉到司决温柔的吻正细密地落在他肩头上,像亲吻着什么易碎的宝物。
“我知道。”
香气愈加浓烈了,其中独属于司决的清淡丝丝缕缕地缠绕住他,伴着他低沉的声音直接灌入他的猛烈跳动的心。
“重灿,你与你在乎的一切,我都会珍视,为此义无反顾,不计死生。”
“所以你不要怀疑,亦无需动摇。”
“司决……”
“嗯。”
司决将被子扯上来,把人包裹得严严实实,然后翻身躺到了他身边,两人的手不知不觉就十指相扣,牵在了一起。
烛光在帐外摇曳,晏重灿如今也已适应了有光的睡眠,他直直看着司决的眼睛,鼻子一酸,躲进了被子里,顶着鼻音道了晚安。
他想,他到底是何德何能,仅仅是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得到如此沉重又坚定的爱。
这是从污泥与深渊中爬出来的司决,既习惯黑暗又渴望着光的司决,冷心冷情又温柔得事无巨细的司决,如今,只是他一个人的。只属于他,包括生命。
“我爱你。”晏重灿忍不住贴着他的胸膛说道。
细若蚊蝇的声音闷在被子中,模模糊糊,像是一句错觉,沉睡着的司决却扬起了唇角,将人抱得更紧了一些。
*
一夜酣眠,获月的叫声率先破开清晨的寂静,刹那间整个燕飞峰便陷入了j-i飞狗跳的喧闹。
“师兄!晏师兄,有人说认识你,正在门外等着呢!”子游扒着窗户喊。
晏重灿迷迷糊糊地睁眼,就见窗户外面一道黑影动来动去,奇道:“谁?在哪个门外?”
“那人一早就想闯进来,被守门人捉了,便一直说认识你,让他放人,吵了足足一个时辰了。”
晏重灿:“……”
他左思右想也想不出自己认识这么个人,只好打着呵欠坐起来,却发现床边空空荡荡,“你可知师兄去哪了?”
“大师兄么?他一早就练剑去了,这会儿应该在林中吧。他还嘱咐我们别吵你来着,只是现在着实没办法了……”
穿好衣服,子游忙领着他往大门走,果然高耸的石门处围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挤开人群就见石门半开,守门人魁梧的身躯正守在一边,而他身前则是一个被高高挂起的少年,此时还很是活泼地动弹着,待瞧见晏重灿来了,顿时非常激动:“你!你快叫这野蛮人把小爷放下来!”
“崔鲤?你怎得来了?”
“啧,闲话莫提,先放我下来。”
晏重灿尴尬地朝守门人行了个礼,“麻烦前辈,弟子向您赔罪。”
“既是你的朋友,便不再追究。”守门人受了这礼,冷目看向一脸不服的崔鲤“下次若再敢闯门,就不止如此了。”
绳索铮然消失,崔鲤轻轻落了地,活动了一下手脚,一把揽住了晏重灿的肩:“你们宗门排场倒挺大。得了,带我进去吧。”
“你到底有何来意?”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打量了他一番,看着他不像是被炼心君c,ao控了,晏重灿才把他带进宗门,其他弟子见他们真是熟人,便也三三两两散了,走的时候还不忘讨论两句。
寻了个僻静的地方,晏重灿席地而坐,托着腮问道:“怎么了?”
“喏,上回在银台城的分成你们还没拿。”崔鲤丢了一个灵石袋给他。
晏重灿一愣,认真道了句谢,崔鲤皱着鼻子点点头,凑近了些,小声道:“我此次来,其实是要你帮我一个忙,准确的说,是互帮互助。”
“……?”晏重灿眯着眼打量他。
“铁皮人逃了。”崔鲤面色凝重。
“逃?从银台城逃出来么?”
“这蠢人不知为何疯了,虽然他脑子本就不灵光,但你们走后却是变得疯疯癫癫。上月他在围猎秘境屠杀了数个分影堂之人不提,近日竟还在银台城的大街上斩杀了一队守卫,城主震怒,自是派人捉拿他,哪知他跑得飞快,守卫搜翻了天都未找到他的踪影。银台城之人不轻易出城,怎奈有小人言我与铁皮人相熟,此事亦有我的份。分影堂便要我出来寻人,若寻得到还好,寻不到……”
晏重灿心中一紧,哑着声问:“你可知他会去哪?”
“肯定是来找你们。”崔鲤冷笑“你那相好的不是曾把玉佩给他,让他作诱饵么?他想必早就怀恨在心。”
“他疯可是有玉佩的缘故?”
崔鲤沉吟片刻,道:“我只知你们走后不久,分影堂的堂主便把他抓去了,一段时日后再出来,就已然成了癫狂之状。”
“原来如此。”
晏重灿盘算一番,揣测是顾玉书引诱了铁皮人的心神,更有可能是让他成了傀儡,以便派遣他来杀了司决。只是就铁皮人的修为来说,如何杀得了司决呢。
“他逃出银台城多少时日了?”
“约莫也有十天了。”
“你都找到了此地,为何他却还毫无踪影?”
崔鲤撇撇嘴:“我怎么知道,他不过一个蠢人,如今还疯了,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