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时四十分,董淳洁、费明驱车到了位于友谊立交桥不远的九州安保。
根本无从查找几人的下落,还是从天网系统的报案里,让董淳洁想到了这个俞世诚参股的安保公司,这个报警能让他联想到的东西太多,上层的较量只会在权力和经济层面,像这种打砸抢的风格,肯定不是俞世诚同层面的人动手。
敢干这事,他觉得倒符合包小三的风格。
等两人匆匆赶到现场,又觉得不像包小三的风格,干得太利索了,交通监控里都没有找到端倪。
六间大的门面房,橱窗全碎,街面上的垃圾桶全给运到这儿来了,红红蓝蓝绿绿的塑料袋,各式生活垃圾装点着门前空地,警戒线拉着,即便在这种寒冷天气,隔着老远也能闻到恶臭,董淳洁和费明问上了现场来值勤的警察,那冻得直哆嗦的民警无奈地道着:
“不是仇家就是同行,估计请的是专业人士,我们提取的监控,清一水的破袄大口罩,根本没法按体貌特征找人……这种案子我接的不少,基本都搁浅,没法找,京城多少睡地铁躺车站的盲流,给个盒饭他就敢来干这事……咦?这事都惊动国安了?”
“哦,可能有点牵涉,我们只是侧面了解一下。”董淳洁和民警解释道,又了解了若干细节,匆匆告辞走人。
上车老董头句话就是:“肯定出事了,要赶紧找到他们,别捅大娄子。”
“是他们吗?这可不是三两个人能干了的,光那垃圾桶运运也得费老大劲吧?”费明笑道。
“错不了,胆子不够大的,他敢在京城整这种事,又是针对这么大的安保公司……咝,不对呀,俞世诚下落不明,那应该是失手了,假如是他们,应该是得手,迅速撤离啊,怎么才干上了?”董淳洁一念至此,又神经质地对费明道着:“费明,你快查查,昨晚事发到今天,全市范围内有没有发生什么恶性案件,特别是凶杀、严重伤害一类,敢对这么大的公司下手……这仇结得应该不轻啊,况且这个行业,本身就是黑不黑、白不白,轻易谁去惹他们啊。”
费明把车又停下了,拿着车上的笔记本,接入了警务天网,以国安的权限,可以查到地方的立案的各类刑事案件,他翻查的时候,董淳洁的手机响起来了,老董下意识地去接,现在他倒很希望是仇笛的来电,尽管他知道那家伙有志气的很,根本不会开口求你。
不是,是戴兰君,老董怔了下,接了起来,另一头,停了一小会儿,戴兰君在嗫喃地说话:“董主任,出事了?”
“嗯,出事了。”
“很大?”
“嗯,很大。”
一个疑问,一个肯定,电话里戴兰君幽幽叹了声,老董保持着缄默,而且这事让他五味杂陈,这叫什么事嘛,现男友,拆了前男友的台,将来知道真相的戴兰君可如何自处?而且他感觉得到,这个电话说明,戴兰君恐怕在某种程度上还关心着俞世诚,最起码不会坐视他倒霉。
“我能问点,不该问的问题吗?”戴兰君道。
“你问我,我也不清楚,不归咱们管,全部在经侦上,短时间肯定消息捂得很严,谁也不可能插上手……”董淳洁道,这种事最为难,不但突破原则,而且挑战底线。
“那就不问了,最好的结果会是什么?”戴兰君问。
“呵呵,能逃出去就是最好的结果,至于最差,你可以尽情想像了。”董淳洁道,十几个亿的黑钱,怎么来的,谁的,究竟造成了多大流量,这牵扯间肯定都是要命的事。
“谢谢……我一直联系不上仇笛,您能联系上他吗?”戴兰君又一次担心地问。
“哦,应该是回老家了吧,你别瞎操心,好好干你的活,从外勤到内勤,会有个很长的适应期,尽快进入角色……”董淳洁说着不相干的话,把话题扯远了。
聊了一会儿,挂了电话,老董唉声叹气的那叫一个郁闷,几个关心的人,让他的心绪乱成一团了,半晌才发现费明盯着他,他惊省道:“怎么,真有?”
“有……昨天23时40分立案的这起不明伤害案,您看,群众报警,出警根本没有碰到肇事者,但受害人,伤得很重,直接送到门头区的120急救中心,半个小时后又转院到市二院,这应该是重伤员……”
费明道,时间轴、发生地点,作案手法,很类似黑吃黑的手段,董淳洁二话没说,去看看,马上联系一下接警的民警。
终于走到正常的脉络上了,据接警的民警介绍案情,受害人是遭受到了不明身份的人员毒打,现在区分局正在追查可疑车辆,是辆全顺依维柯。
这倒没什么疑问了,费明说了,那可是黑保安截访和打仗专用车,闲时拉货、战时拉人,甭提多方便了,两人加速往医院而来,半路老董又得悉了一件朝阳区分局刚立案的案子,是九州安保的培训中心,也被人打砸了。
这消息把费明惊得不轻,他对仇笛的感觉相当不错,他小心翼翼地道着:“董副局,您是不是有点风声鹤唳了,他才从长安回来几天,不至于这么快就成个枭雄了吧?要干挺像九州这样的安保公司,那得个差不多同等级别的吧?要不官面上的事,怎么摆平?”
不可能不涉及官面,大帝都可是官老爷的世界,能支起个大生意来,谁背后能没有几条靠得住的人脉?
这种事老董岂能不懂,他咂吧嘴道着:“敢干,和干成,是两码事,这种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