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俊狂,却是毫不掩饰其中野心。
吴裙微微收回指尖却被男人缓慢按住。
“要想习得天下可不能在这香沉宫墙之中。”
裴矩轻轻挑眉,语气带了丝蛊惑之意。
小公主静静地看着那双沉狂双目,弯了弯唇角。
殿外女官们燃了奚香,丝毫不知帐帐画屏之内已空无一人。
洛阳马市中,吴裙被人牵着穿过攒动人群。
面上拂纱在光下跳动着,看着好生欢喜。
醉华楼:
策衣寒眉的青年指尖微顿。
“宋兄?”
闻常有些疑惑。
却见那年轻阀主望着楼下人群微微摇了摇头:
“许是看错了。”
这时间小哑巴又怎会在这儿呢。
宋缺回过头来,斜倚在高栏之上悠悠倒了杯酒。只是心中却不期想起那拂动的面纱来。
吴裙任由裴矩拉着一路跑过。
直到江边花楼处才停了下来。
那楼色鲜艳,牌匾上还挂了笼红花,瞧着艳丽的紧。
小公主微微转头望向太傅,眼中有些疑惑。
“公主不是要看天下吗?”
“进去便知道了。”
裴矩轻笑一声,忽而伸手握住了那细软柔嫩的小手,往花楼里走去。
隋朝民风开放,舞姬乐师备受追捧。多称为大家。
今日这楼上便也是请来了闻名天下的单大家。
两人选了三楼的角落里,听着楼下窃窃私语。
吴裙自是不知这单大家是何人的,可瞧着这满座宾客皆是暗含期待,不由也有些好奇。
裴矩自顾自喝着酒却是已不再说话了。
到了午时,丝竹之声渐渐响起,花楼之中的纱曼遮住了楼外春光,正中高台陡然暗了下来。
一黑纱裹体的妙曼女子自红绸之中缓缓而降。
那女子长的真是很美,体姿婀娜,极态尽妍。众人都已看痴了。
吴裙眨巴着眼睛望着,便见面前多了杯酒。
微微转过头去,便见裴矩眉头轻挑,疏落笑道:
“这酒不错。”
再好的酒总是没有隋帝自各地搜集来的珍贵。可那小公主也不介意。
双手捧着酒杯轻轻舔了口。
她喝酒时更显得可怜可爱,深色酒盏映着雪桃腮儿,娇软动人。
吴裙本只想尝一口,未想却是整杯都已下肚。
她看了眼空空的酒杯,又看向一旁放着的玉壶。湿润的眼睛似已泛起一层笼笼的薄雾。
裴矩眼中不由泛起一丝笑意来:“公主还想要?”
他手中执着酒杯,琼液在遥遥的灯火下微微晃动着。
吴裙轻轻点了点头,桃髻的粉带也随着主人拂动。
却见那年轻太傅缓缓摇了摇头:“这果酒虽甜,后劲却大,若是公主回去长醉不醒,下官可担待不起。”
他这话自是笑言可却让小公主着了急。
待那骨节疏明的手指将酒杯送到唇边时猛地咬了上去。
那瓷杯已入唇,另一边却被人咬住了。
裴矩不由挑了挑眉。
却见小公主伸出舌尖来轻舔了口,微微弯了弯眼眸,笑得像个偷腥的小狐狸一般,湿润的眼中水汽缓缓散开。
‘这杯中果酒已被她标记,裴太傅总不至于再喝吧。’
裴矩自是读懂了这意思。
淡淡勾了勾唇角。
吴裙歪了歪头,便见那芝兰玉树的青年陡然凑近:
“公主可是想错裴某了。”
他笑意沉沉,却是顺着那杯盏一饮而尽。
直到柔软的唇上传来厮磨之意小公主才猛然松开杯子来。
吴裙雪白的面上慢慢浮了层粉色,竟像新摘的桃子一般滟滟可口。这时已不敢再看那年轻的太傅,只撇过头去专心看着楼下表演。
裴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是已接住了那本应落在地下的酒杯。
这姿态端是fēng_liú,惹得那粉雕玉琢的小公主长睫颤了颤,最终却缄默不语。
楼下单大家表演已至尾声。
众人都已谢席离去。
裴矩却突然笑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吴裙定睛瞧去却见一玄衣男子跟在那方才表演的舞姬身后进了内阁。
此时座席疏落,若不是角落位置也是看不见这些的。
吴裙盯着那男人背影看了会儿,却是轻轻弯起了眼眸。
“李渊。”
她蘸着茶水在桌上写道。
裴矩淡淡颔首:“公主可知那舞女是谁?”
小公主微微摇了摇头,认出李渊盖因曾多次在隋宫之中见过。而那舞女……
吴裙正有些犹豫却听太傅嗤笑:
“魔门阴癸派这一代入世弟子祝玉妍。”
‘魔门弟子?’
吴裙眨了眨眼却是已经明白了。
裴矩轻笑着摇了摇手指。
此时花楼已是空荡。
祝玉妍引李渊入瓮之后便已卸下了伪装。
“单大家?”
玄衣男人抚须看着手中纸条有些犹豫。
却见那黑纱女子缓缓而笑:“阀主认不出奴家难道还认不得这天魔带吗?”
她话音刚落那原本柔柔的轻纱迅速缠上男人脖颈,李渊面色一变,却见那薄纱又缓缓松了下来。
黑纱女子手指曼丽拂过男人后颈,香气微吐:“奴家名唤祝玉妍。”
李渊自然是知道祝玉妍的,这位魔门高徒自入世后便一直被拿来与静斋传人梵清慧相比。
如今……
祝玉妍见男人神色变化,不由低声笑了笑:
“阀主近来好生落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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