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面无表情地问。
“你难道不是在找烟吗?”
他一怔,她提醒了他。只是,自从她母亲自杀后,她也消沉过一段日子,养成了抽烟的习惯,后来他们在一起后,为了让她戒烟,他陪她把烟给戒了。所以他身上没有烟,他已经很久不带烟了。
莫名的烦躁尚未退却,反而越来越厉害,他皱了皱眉,说:“与你无关。”
她耸了耸肩,没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换了个话题问他:“舒宁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说起这个,他就不耐烦,他也没想到舒宁会突然抱着他直接亲上来,之前追她的时候也没见过她那么主动过,倒是慢热地可以。
他随意地“嗯”了一声,不打算再多说什么。
“嗯?嗯是什么意思?”她倏地冷笑了一下,“你今晚不该陪在她身边的吗,这么快出来干嘛?”
他喉咙滚了滚,想恶狠狠地告诉她,是因为她,她那样急匆匆地从家里冲出去,万一出了什么事……可他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他已经伤害了她那么多次,还在乎多这么一次吗?
邈邈多次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心里那只本来充满气的气球随着他的一次次沉默一点点瘪了下去,气没了,只剩满地的仓惶。
不知过了多久,她沉着嗓子,一字一顿轻轻地说:“郜临远,你做了那么多,你也成功达到了伤害我,让我绝望的目的,我们两清了吧?”说罢,她嘴角一勾,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那似有若无的苦涩就像一阵风般轻描淡写地刮过他的心,却吹得他五脏六腑都痛了起来,一阵一阵地痛,就像被风吹过的树叶一阵一阵地摇曳,重重地拍打着他。
他又想起他的母亲,一个绝望的女人,一辈子都爱着守着一个不爱她的男人,最后被这个男人和眼前她的母亲逼到毫无退路,只能选择自杀。
他还傻傻地被蒙在鼓里,直到有一天流言进入他的耳朵。
他其实很恨自己,这么大的人连自己的母亲都保护不了。
邈邈每次说到这种话时,他都会想起她,他恨自己,恨那个男人,恨她的母亲,可他什么都不能做。
“两清?你以为这样就两清了?早着呢!”他自嘲地笑着,好像只有这样,看着她痛,自己的心也阵阵地痛,才可以让自己的愧疚少一点。
他之前想,如果他们两个能一直这么纠缠下去,也总比他一个人,一个人深陷泥泞好,可惜事与愿违,上天就连这个愿望都不能满足他。
“你不是说我们两个不要再见面了吗?!”她撕心裂肺地大吼,“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来找我!为什么一次又一次地让我动摇!为什么……放过我吧,我真的已经受不了了,我忍不下去了。”
放过她?那他怎么办……谁来放过他?
他云淡风轻地笑了笑:“忍无可忍,就继续再忍。”
他刚说完就见邈邈用恶狠狠的眼神瞪着他,就像陷在绝境之中,恨极恨透了他,就在他忡怔之时,脸边迅速地飘过一阵风,接着“啪”地一下,他的右脸有种火辣辣的感觉。
其实不痛,真的。他皮那么厚,怎么会痛呢。
他不气反笑。
他听见她说:“郜临远,我恨你,可我更爱你。”说完,她转身就走,没有任何停留,就像上次送她回家一样,决绝的,一步也没有犹豫。刚好路上有辆出租车经过,她拦了下来,弯下腰钻了进去。
他站在原地,看着出租车在黑夜的尽头越变越小,直到消失不见。脚上像被缠上了无数个铅球,被撂上了脚铐,不能动弹。
他没有追上去,追上去也无济于事。他站了不知多久,转身,突然脚一软,就差要膝盖着地,他双手扶住前面的车盖,手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他打开车门,进去,凭着仅剩下的理智,踩离合器,挂档,踩油门,他把油门一脚踩到底,跑车的速度立刻显现了出来,一路飞飚。
行驶在空荡荡,难得有车经过的路上,他眼神迷茫地略过旁边的隔离带,脑中像有一道光,骤然一闪,他闭上眼直直地冲了过去。
他睁开眼,眼前一滴一滴水从额头上流了下来,他有些迷糊,车前的玻璃已经碎掉了一个大窟窿,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原来阿斯顿马丁的质量也就这样,下次不如买辆迈巴赫,女孩子好像都喜欢那辆车……
突然车身都震了一下,似乎是后面有辆车撞了上来,他已没有力气再转头去看,他又闭上了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
睁开眼的时候有点吃力,外头的光亮异常刺眼。他隐隐约约看见身边围满了白大褂,可他太累了,于是又合上了眼。
身边有人推了推他,“醒了就不要睡,都睡了一天了,不腻吗?”
他缓慢地睁眼,医生都走了,他眼睛瞥过近处的男人,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两个字。
“大……哥。”
“为难你还记得我这个大哥。怎么样,寻死的感觉好吗?”
“没……后……面……有……车……”他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很慢很用力,还没说完,郜林帆就打断了他。
“你以为我傻的?事故现场是你撞向了隔离带,后面的车来不及刹车撞了上来。你命大,如果再撞得狠点,现在就不在这儿了。哼,你想把自己撞死怎么不算好?”
郜临远别过了头,郜林帆还在那里冷冷地嘲笑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再想什么,一个女人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