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生意虽都做得不算大,但各方各面都有涉足,也就是俗称的见到什么赚钱,就想插一脚那种类型。
这样的人家,对招儿这种草台班子来说,简直就像一个庞然大物,而自己就是那尊庞然大物脚边的小蚂蚁。
可即使是蚂蚁,也没有就这么不还手被踩死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拱手相让不可能。
招儿等人只管做自己的生意,有着之前的交道,以及他们事先跟人签好的契,倒也一直顺顺遂遂。而胡老爷那边则就以大河乡为据点,逐渐往外扩散,却是受到了阻力,另外几个乡没人将菜卖给他们。
也就是近几个月,大河乡的菜价连翻了几倍,商家叫苦连天,老百姓们毫无察觉,可到手的钱还是那么多。
甚至有商家往外找货源了,送上门的生意不可能不做,招儿顺势就侵占了胡老爷的市场。
这算是两家第一次交锋,以胡老爷完败为告终。
可吃了之前的甜头,胡老爷不可能会放手。明的不行,就来暗的,你挖我墙角,我毁了你的源头,这历来都是商人们之间互相碾轧惯用的手段。胡老爷竟派人私下联系那些农户,花高价收他们的菜,就是想让他们毁了和招儿的契约。
就好比现在,明明是各种菜最多的时候,按惯例菜价会跌的,招儿等人收农户的菜,价钱也会跌。这些农户们也都知道,可胡老爷不跌反涨,每斤竟比招儿他们的价格高出两文左右。
最近连着多日,都有农户不愿意把菜卖给招儿他们,推说是家里都吃了,没有剩余。殊不知自打这卖菜的生意做顺了,经常和招儿他们合作的农户,哪家不是能开多少菜地开多少菜地,有的甚至把自己种粮食的地,改成了种菜。
这么多菜,怎么可能都吃了?
其实说白了,就是把菜都偷偷给了胡老爷那边的托词。这也是为何高升会这么说的原因,今天招儿专门出面就是为了这事,湖阳乡那边还好,其他几个乡已经有些失控了。
两人回了客栈,不多会儿薛青槐也回来了,这一次是他们三个人一起出动,家里那边就靠姜武带着薛强他们照应着。
“说说你们的想法吧,如今这事怎么解决,有什么好的办法?”
高升和薛青槐面面相觑,之后高升犹豫道:“招儿姐,要不咱们也提价吧?”
招儿敲了敲桌子,边思索边道:“怎么提?这种时候,菜价本就是如此,咱们给农户提价,也就意味着咱们要得罪那些商户。他们可不是傻子,菜价涨跌,虚不虚高,他们比什么人都清楚。”
“可你说不能亮契,又不能提价,就眼睁睁的看着那姓胡的把咱们的生意都抢了?如果现在被他抢了,咱们以后想再拿回来就难了。”
招儿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她更明白他们这种生意本就是投机。从农户手里花钱收,转头卖给商户,从中赚的就是些辛苦钱。没有自己的产出,源头一旦生变,面临的就是他们这种尴尬的局面。
这就是当初她为何想要那个山头的原因,有了根本,谁也不惧。可很显然那个山头对目前来说就是杯水车薪,根本没办法满足他们的需要。
招儿几乎可以预料到接下来的局面,若是他们沉不住气拿契约说事,胡老爷那边自然会怂恿农户跟他们闹,如果闹到县衙,很可能她手里的契就会成为一张白纸,丝毫作用不起。
可若是不闹,农户把菜卖给胡老爷,他们没有东西可供给商家,生意就被对方给抢走。
这是两难的局面,当然也可以像高升那样说的提价。
可他们提价的同时,胡老爷那边肯定会继续提价,两家互相提价,他们肯定不会是财大气粗胡老爷的对手。且这种势必会影响商家,等菜价高到一定的程度,是肯定会激起商家怨怼的。
三人商量了半天,也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招儿只能叹着气道:“那就先提价看看,之后再说。”
事情商定下来,薛青槐和高升就分头安排下去了。
现在他们在每个乡都会有个固定的地方,自己人只留一个,其他负责收菜送菜的人则是临时雇的,负责这个乡的人是薛强。
其实招儿他们现在最大的问题,不光是因为底子薄,没有自己的货源,还有一个就是可以放心用的人手太少。摊子铺得太大太快,可人手却根本供不上来。
按下不提,双方自此进入一种焦灼的状态,招儿这边提价,第二日胡老爷那边跟着就提高一文。
农户们是乐呵呵,反正他们现在也看出来了,签了契的那家根本拿他们没办法。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谁给的价高,他们就卖给谁去。
菜价已经高到招儿心里的预估程度,商家那边已经抱怨了几次,招儿他们除了解释,别无他法。
即使解释也有些无力,因为胡老爷已经开始亏本卖菜了。他本就提了价收,招儿他们同样也提了价,所以菜价涨了。如今胡老爷亏本卖,等于拉着招儿他们一起亏本,要不就只能望着生意被抢。
果然招儿当初预料的最坏的情况发生了,如今只能咬牙硬撑,看谁先坚持不住,要么就是认输出局。
余庆村,薛家。
“招儿这丫头最近跑哪儿去了,这么长时间没见回来?”赵氏问道。
这话自然是问周氏的,这会儿就两人在家里。
“娘,招儿在外头做生意,你别担心她,老四跟着一起呢,能出什么事。”
“我倒不担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