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排山倒海般将她淹没。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接下来那一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强装笑脸度过的那个夜晚,但是当看到彭飞那冰冷讥诮的笑容和穿透她的无视目光,她惶恐的心突然沉静了下来。那一晚,她流了这辈子都没有流过的那么多的眼泪;那一晚,她决定和过去说再见。
每个人都要学会和自己独处,因为……你终将会是一个人。
于是,第二天她早早的起床,安排了所有的事情,背上简单的行李,把“如雪”和瑜伽垫一起装在琴箱里,买了一张去云南的火车票。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因为她不知道如何道别。
当她走出昆明火车站的时候,抬头看着在魔都好久未曾见过的蓝天白云,脚踏这片红土地,眼前不由得模糊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她好像特别的敏感,看见美丽的风景或是农田里劳作的人们,都会让她莫名的流泪。
坐着长途大巴,她先是去了大理。洱海边的落日很美,经常能够看见一对对的情侣在海边的落日下依偎亲吻,旁若无人,还不时有着成群结队的人们来到这里摆拍各种婚纱造型。洱海边的酒吧也常常人满为患,都市里的人们都希望在这里找到心灵的平静。
离开大理,她坐着大巴又去了丽江。上千年历史的古镇,丝绸之路和茶马古道的重要中转站,丽江自从九六年那次地震之后再一次被世人所熟知,无数酒吧客栈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四方街的石板路都快要被游人踩平,老城内四通八达的古老水渠的水变臭了,几千年来终年积雪的玉龙雪山在春末就融化完最后一滴冰水,曾经无比安静的小镇灯红酒绿、夜夜笙歌,还被世人赋予了一个新的名字——“艳*遇之城”。
离开丽江,她搭了便车去了旁边的束河。有人告诉她,束河就是十年前的丽江。老城区里棋盘纵横的水渠从每家每户门口经过,人们把啤酒西瓜和各式水果拿竹篮装了放在清澈的水中,这就是最环保的冰啤酒、冰西瓜、冰水果。水源尽头的“黑龙潭”每日还“汩汩”地冒着新鲜的泉水,当地人就用这水来煮饭洗衣冲洗。老城里有着很多小小的客栈,店主和房客都住在里面,门外就是自家的菜地,想吃什么自己去摘。“吃喝睡”,就是这里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
闻雪在这里住了两个月,直到有一天看见客栈小黑板上有人留的纸条,“拼车去梅里雨崩,差一人。电话:136xxxxxxxx”,于是她又收拾了行囊,和一群快乐的大一学生挤在一辆小车里,颠簸了八个小时的车来到飞来寺住下。第二天清晨起来站在白塔下,眺望“日照金山”的梅里十三峰全景,巨大的雪山山脉在日出的阳光下闪着金色的圣洁光芒,让她觉得自己无比渺小,如同一粒尘埃,瞬间自己好像放下了什么。从那时开始,她死过去的心又开始活了过来。
继续在车上颠簸了两个小时以后,终于到达西当村,这时她才知道还需要徒步或是骑着骡马在原始森林里翻过几个垭口,才能到达目的地——雨崩村。
她咬了咬牙租了一匹马,六个小时后当她翻过最后一个垭口,梅里雪山巨大的白色雪峰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禁不住泪流满面。
她下了马,一瘸一拐地走进村落,在这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找了一处民居住下。这里并不是热门的旅游路线,来的人都是自由行的散客,不便捷的交通和简陋的居住条件,让很多人望而却步,闻雪却是甘之若饴。
这里没有电视,没有网络,没有手机信号。如果要和外面通话,必须到村子里唯一一家卖日用品的小卖部里借用卫星电话,五块钱一分钟。没有通电,家家户户都安装了太阳能发电板,如果天气不好,晚上的灯光就格外的昏暗。
外来的游客只能在当地人的民居寄宿,村长统一定价:不管你住在哪一家,不管条件好坏,每晚每人一律十五块,按照床铺收费,卫生间和浴室公用。闻雪暗笑这村长一定是计划经济的拥趸,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世界早沧海桑田,还生活在自己世外桃源般的共产田园生活中。
是金毛“大黄”把她带到央金家的。闻雪看到它的时候,它正被村子里一群黑色的藏狗欺负,可怜巴巴地惨叫着被压在地上围攻,闻雪拿着根木棍吓唬走了藏狗,大黄爬起来就一直跟着她,不停地跳起来咬住她的衣袖朝一个地方拉扯。闻雪被它闹得没办法,只好随便它,于是就被拉到了央金家。
央金五十多岁,儿子出门到县城里打工了,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家房子不大,所以也没有对外接待游客,不过她还是热情地挽留闻雪住下,这一住就住到现在。
大黄是央金的儿子从县城送来的,他希望自己不在家的时候,母亲能有个伴儿,不至于太寂寞。结果大黄作为村子里唯一的“外来狗”,以它与众不同的外貌和性格赢得了本地藏狗的一致排外,闻雪猜想藏狗们一定很瞧不起这只不会看家护院只会卖萌撒娇的“废物”,所以特别爱欺负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闻雪救过它,大黄和她特别的亲,特别黏她,没事就爱跟在她身边四脚朝天地耍赖讨好。连闻雪练瑜伽的时候,它也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有时还跟着伸个懒腰什么的,常常逗得闻雪哈哈大笑。
村子里有一个小学,校舍十分破烂,雨下大了屋顶还会漏水,倒是有十几名学生,其中不少是从其它更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