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不在乎他们的议论。她们对我家颠倒黑白的议论还少吗?我妈也因为这生了不少的气。可这有什么呀?不耽误我们吃,也不耽误我们喝的。我们一家人没有因为他们的议论就少了胳膊少了腿!随他们的便,想说什么说什么去!他们就是那样一种长舌娘们儿,等他们死后,会下地狱被阎王爷拔去舌头的!哼!”
我说完这几句话,转身回了堂屋。
母亲和婶子站在院子里愣怔了好一会儿。最后,只见母亲摆了摆手,我那好心的婶子一声不响地走了。
我来到床前,抓起枕头使劲地摔打着:“叫你长个嘴胡说八道,叫你长个嘴胡说八道!”然后,把枕头往地上一扔,仰面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现在什么年代了?怎么俺村的妇女还不如解放以前的呢?我长这么大从没有听说过去村里的娘们儿干过什么坏事被大家说三道四的。为什么最近我老是听见她们东家长李家短的造谣生事、破坏团结?就没有人管管他们吗?还有一些素质不高的男人也掺和里面人云亦云。不是要建设新农村吗?不是要构建和谐社会吗?农民的素质不提升,光把房子盖高、建漂亮了有什么用呢?
我正在床上瞎捉摸,母亲轻手轻脚地进来了。我感觉到了母亲已经走到我的床前并看着我,可我的双眼就是不想睁开。
这个春节是我记事以来过得最糟糕的一个春节;这个假期也是我有史以来过得最窝囊的一个假期。我经常被人议论不说,这次还居然挨了打,让我无法辩解。我真正感觉到生活在这里简直是糟糕透顶了。如有可能,我一定要远离这个村子、远离这个是非之地!我要像别的同学那样开开心心地生活!
母亲在我身边坐下了。我知道母亲听说后心里很不好受。我也知道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母亲可能也不好接受。她从我的话里一定猜到我知道一些情况了,她一定很吃惊的。不然的话,她不会这么小心翼翼地一直看着我不敢开口说话。
我依然闭着眼睛不说话,母亲也坐在我身边默默不语。
我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找村长去!
我忽地一下子坐起来,把母亲吓了一跳。我翻身下床,登上鞋就跑。
母亲连忙问我:“乖,你去哪儿呀?”
我头也不回地说道:“村长家!”
村长正在屋里看电视,听见他媳妇和我的说话声,就出了屋门笑着问我:“樱桃,你咋来了?”
我笑了笑,说道:“叔,我明天要去上学了,过来给您和婶子说一声。”
“是吗?那好,那好。学校开学了啊。”村长也满脸微笑地说道。
“别站在院里说话,来屋里说。”村长两口子几乎是异口同声。
我们三人走进屋子里坐了下来。
可能感觉到我要说什么了,村长媳妇一声不吭地看着我,她那眼睛瞪得像一个要打架的斗鸡。
“叔,我这次回来对咱村有点看法想给您说一说。”
我尽量把语气放得很平缓。
“闺女,有什么事,你说吧。”
村长依然一口一个“闺女”地叫着,我知道他这是在跟我套着近乎。
“叔,我知道在某种程度上你也无能为力,可我还是想给您说一说。”
我在尽量给他找台阶下,防止我的语气到时候控制不住令他难堪。
“你说吧,闺女。”
村长依然微笑着。
“叔,咱村的好多人爱东家长李家短的,有些人甚至是翻嘴调舌、拨弄是非,我感觉时间长了对咱村的整体形象和安定团结都不太好。对吧,叔?”
我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村长的脸。
停了一下,村长看着我说:“闺女,这个事我知道。咱村的那几个娘们儿确实舌头太长,没事爱找个事说道。闺女,那你的意思是?”
看起来村长还确实是有头脑的人,怪不得我妈说他人不错,但愿他不是个老滑头。
“叔,这种风气不太好。没有事都找点活干不好吗?还挣钱还不闹什么意见,一举两得多好啊。干嘛把时间都浪费在议论别人家的长短上呢?”
村长依然在等待我的下文,也许在他的眼里我还嫩得很。我可不管这些了,既然我来了,我就要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叔,以前咱村子里的人老议论我家的事,我母亲不想让说,她们偏说,所以,她们就发生不愉快,吵架。我母亲好脾气,不爱惹事。如果换做脾气不好的,就不会这么轻松了,说不定会打架、甚至会发生人命案件。人的忍耐总归是有限度的,我也保不准以后我家里的人会和他们发生什么样的状况。再说,我的弟弟也马上长大成人了,他可不像我爸妈那么好脾气。你看得出来吧,叔?”
村长看着我点了点头,依然不说话。那意思很明显,让我一次把话说完,他才好采取策略。
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客气了,说吧!
“叔,他们这些人,今天议论我们家的事,议论我和仙花。那明天也许就会议论其他人家的事情。谁家也没有挂着免事牌不是?如果这些人的家中也有了别人议论的材料,以他们的秉性肯定不让人家议论,那还会不发生矛盾?”
我看了村长两口子一眼,继续说道:“叔,我和弟弟的事情他们议论就议论吧,大不了就说我是要的,弟弟也是要的。这也不是啥丢人的事,是事实。”
村长和他媳妇都有点儿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