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包推来推去,推得没劲,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不好意思地收下了。
我蹲在清冷的马路牙子上,搓着冻得发红的双手,认真问:“岛,你把书交给阿恒的时候,他是什么反应?”
向岛受不了北方蹲,他一屁股坐在又冷又硬的马路牙子上,回想着说:“有点惊讶,然后...眼神...温和了一下,基本没什么反应,顺手就接过来了,让我跟你说一声谢谢。”
“没了?”
“没了。”
“就这样啊?”我也一屁股坐了下去。
“就酱紫啊,你还想怎样,我老大就是个没烟火气息的男人,不染凡间的一丝纤尘,哈哈哈。”向岛的笑声素来有魔性。
我做了一个丑丑的鬼脸,“去死,不要亵渎老大。”
向岛故意含情脉脉地注视我,我把脸往后仰,仰出了双下巴,“你干嘛。”
他忽然握住我的双手,呼了几口热气,来回搓我的红肿手,“你看看你,手套也不带,都长冻疮了,丑的跟猪蹄一样。”
“要你管。”我使劲抽回了手,八卦地问:“喂,苏珊姐今年有没有给你送礼物?”
向岛一撩柔顺的中分头,神神秘秘地说:“你猜啊。”
“送了!”我很肯定。
“小可爱,你要不要这么聪明啊,那你再猜猜她送的是什么。”向岛冲我挑了挑眉。
我摸着下巴,摇头认输,“猜不到。”
向岛往我脸上啵唧亲了一口,然后跑得比兔子还快,他边回头看我,边嫌弃道:“你姐没劲的很啊,送了我一件丑不拉几的毛衣!”
我脱下鞋子砸他,“你才丑不拉几!那一定是她亲手织的!王八蛋!又揩我油!”
向岛折回来捡鞋给我穿,我真的拿鞋底拍了一下他的美男脸。
他骂我神经病,我骂他臭流氓!
我们两个在大马路上没有素质的大吵,直到一辆城管车停下来用高音喇叭劝架,我们才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人。
☆、好的灵魂之作,不会被名字淹没
二月份,苏珊回家过年。
她想带我回农村一起过年,我死活不答应。
她问我,为什么?是不是没把她当姐姐?是不是瞧不起农村?
当然不是!我没告诉她为什么,我怕看见她那温馨的小家庭,会灼痛我的眼睛。
在如此穷苦的环境下,张家父母能养出苏珊这样的女儿,那一定是非常...非常...非常...温柔美好的爸爸妈妈。
要是去了,嘿嘿,我嫉妒苏珊怎么办?
临别前,苏珊拥抱了我很久,她说,她会早些回来陪我的,也会给我带西北的特产。
新年加班,工资翻倍涨,这是唯一能慰藉我的事情。
我以为过年生意会冷清,却和我的预想反了过来,生意火爆的不得了。
这时候来的人,都是一群浪荡子。
我在前台忙着接待,大厅门口突然冲进来一个戴头盔的男人,他的运动服有几分眼熟,不就是我送给向岛的那一套吗?!
他出现的样子也够搞笑,活像飞车抢劫的人。
安保起初不让他进来,等他摘了头盔以后,把安保人员打了一顿,用不标准的普通话骂道:“干!大过年连你岛哥都不认得了!打屎你!”
安保用手挡头,挡得狼狈,“岛哥,认得认得。”
前台的接待员三三两两捂嘴轻笑。
向岛骚浪贱地朝我奔来,他牵起我的手就跑,也不忘回头对其他人说:“人我带走了!你们顶上。”
我不想走,怕被上司骂。
向岛拽拽道:“他敢哦?老大一个电话过去,还不吓得屁滚尿流。”
“嗯?阿恒让你来找我的?”
他伸出食指摇了摇,“不是啊,是我来找你的,看你可怜巴巴,年纪那么小,我拉你去老大家过年啊,老大也是一个人过年,我也是一个人,我们三个干脆一起过好了。”
我沉吟,“这样啊,可以呀。”
向岛从机车上拿来一个粉红色的头盔,他仔细地给我戴好,很白痴地夸赞,“哇!草鸡可爱欸,你看,这是我为你新买的头盔,好看吧?”
虽然我不喜欢粉红色,但我还是捧场说好看。
即使坐自行车我也不喜欢坐机车,一来噪音大,二来冷风吹得痛。
我瑟缩着身子坐在机车后面,与向岛扯家常,“你是台湾哪里的。”
他瓮声瓮气地回答,“高雄。”
我好奇道:“你怎么不回去过年。”
他很无奈地说:“别提了,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那你呢,你怎么也没回家过年。”
我也回答他,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他骂我跟屁虫。
我用他们台湾的骂人话回敬,机车男。
......
一路互相骂到阿恒家楼下,这是我第一次来阿恒的窝,居民楼里的窗户大部分都亮着橙黄的暖光,隐约可见家家户户的人影,他们都在欢庆过年。
有一部分窗户没亮的住户,许是回乡下过年了。
上楼的期间,我心里有一点忐忑,因为阿恒不知道我来了。
我藏在向岛的身后,他神经大条地用头盔敲门,“老大!开门!快开门!我来啦!冻死人了啦!”
防盗门被打开的那一刻,一只熟悉的拳头直接往向岛脸上挥,那人沉声警告道:“再用头盔砸门,我就把头盔给你砸得稀巴烂!你不是说要回...。”
门口传来的话语戛然而止。
因为向岛被一拳揍倒的同时,在他身后的我不幸被压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