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宝一路都跟在滑竿旁边,当半道上停下来稍作休息的时候,他张罗着给汪孚林倒水解渴,又连声问道:“爹,你累不累?因为要赶在傍晚前到徽州城,不得不走快一些,要是觉得头晕,我还带了药油,擦一擦就好。”
“我坐滑竿的人要是还叫苦叫累,怎么对得起抬滑竿的人和你这走路的人?”
汪孚林一路上深有体会,自己坐的这滑竿是精选山中毛竹打造的,不但结实,而且打磨得光滑圆润,椅背更是弧度巧妙,正好把整个人的腰背全都承托住,还铺了软软的垫子,两个轿夫更是步伐极稳,他刚刚根本就是别人走了一路,自己睡了一路!
他算过时间和反应,尽管三个快手来得突然,但他之前早就翻找出了从前那个汪孚林这些年积攒下的压岁钱,都是些小银锞子,还悄悄剪碎了用戥子称好,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并不打算动用汪二娘塞给他的钱。这时候,赏了抬滑竿的两个轿夫和两个跟人约摸一钱银子,他就开口说:“今日承情,多谢几位的辛苦了。”
四个人高高兴兴收了钱,其中一个轿夫就笑道:“小相公客气了,别说老爷吩咐,就说小相公乃是松明山这些年来最年轻的秀才,就值当大家这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