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在加紧追查。然而眼下战马却不光是丢失了,而且被人杀死,弃尸荒野。
至于赵小侯爷在骑射比赛时坠马落败,本以为是对手不慎伤到了马匹的筋腱,现在看来,分明是有人故意暗算。
为了保证比赛的公平,并不允许武士自带马匹,而是由兵马司统一分配战马。结果就有人把脑筋动到了这些战马的身上,不管其目的是什么,这行为都是在明明白白地触魏帝的霉头。
“掌管兵马司的都头呢?抓起来了吗?”魏帝抬头问。
洛阳令小心翼翼地道:“战马丢失事发前那都头就已逃逸,臣等现在还在追查。”
这事显然不是一个小小的都头能够办到的,作为身居高位、浸淫朝堂多年的洛阳令,他心里隐隐有一种直觉,这事怕不是那么容易能够了结的。
魏帝合起奏折,神色严肃地道:“继续查——该怎么查,查哪些人,不用朕教你吧?”
洛阳令躬身:“臣遵旨。”
……
自从建议阿妧嫁给任城王之后,姜后便有意撮合她与萧怿。就像现在,阿妧在明宣殿中抚琴,萧怿便坐在对面聆听。
不过很奇怪的,萧怿跟姜后的关系却没有因此而亲近起来,仍是不远不近的样子。
洛阳一向气候温暖,初夏的天已经开始热起来了,侍女们将大榻对面的窗子打开,清风拂过窗外的修竹,带着枝叶的沙沙声响吹进来,屋子里才有了几分凉意。
琴声铮铮淙淙,和缓而宁静,如山谷溪涧漫流而过。
阿妧一曲完毕,仍是微微垂首,没有看到任城王眼里那一闪而过的光芒。
“你的琴弹得很好,是谁教你的?”萧怿问她,声音清朗而平淡。
“父亲曾为家里延请过琴师。”阿妧显然对这个话题不很感兴趣,转而问道,“您上次说我姑姑跟太子之间若是再生龃龉,我会有危险——会有那么一天吗?还是说您觉得我姑姑斗不过太子、也保护不了我?”
萧怿摇摇头:“我的意思是希望你不要把心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后。永远不要指望着别人为你改变,也不要全心地信赖一个你无法掌控也无法看透的人,那样才是最安全的。”
阿妧觉得他话里有别的意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一时间竟然没有勇气去追问。
“那您呢?”阿妧道,“照王爷的意思,我也不该相信你的。”
萧怿笑了,眼底仍是包容:“我同你没有什么利益的牵扯,你可以试着看透我,甚至掌控我。而我娶你,只是想要你做我的小妻子,没有什么旁的打算。”
阿妧的手从琴身上放下来,红晕布满了脸,微微低着头没有说话,好一会儿才克制住了面上的羞意,将情绪都收拾好,看向他道:“我很好奇陛下跟我姑姑之间的关系,还有甄皇后,只是姑姑不常提起,王爷愿意告诉我吗?”
“当然。”萧怿应道,“只是我所知也不多。”他站起身,看向窗外。
与阿妧猜测的一样,萧怿与甄皇后更加熟悉一些,而他跟姜后则是不怎么来往的,因而提到的也多是甄后在世时的事情。
通过任城王低缓而平静的叙述,阿妧仿佛能够看到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甄后容色极美,姿仪落落,擅诗书识礼仪,一举一动间都有一种难以描述的世家风范,是一个叫人见一眼就忘不了的美人。
而任城王年少才高,甄氏很是欣赏他的诗文,偶尔作曲相和。萧怿也很珍视这位知己,在她薨逝后每年都要去文渊阁附近凭吊一番。
“王爷也曾爱慕过元皇后吗?”阿妧忽然问。
萧怿一顿,收回视线看向她,随后淡淡笑了:“你怎会这么想?她是我的嫂嫂。”
阿妧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冒犯到他了,然而对方笑意未减,仍是开怀包容的样子。她接着问道:“陛下为什么会赐死元皇后?她那样好,又与陛下恩爱情深。”
“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能说出一个道理。”任城王感慨似的,声音很低,阿妧几乎没有听清,“可能与陛下的性格有关吧。”
“陛下的性格?多疑吗?”她曾听徐尚宫这样说过。
萧怿又在阿妧的对面坐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仍是不愿意嫁给我,对吗?”
尽管确实如此,然而对上任城王平静和缓的眼神,阿妧却没办法立即点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