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着。
流苏回到明宣殿,告诉阿妧:“任城王今早离开了洛阳城,去往封地了。”
阿妧还来不及伤感,又听她继续道:“奴婢听说,陛下方才传下旨意,将成安侯萧权又削了一级爵位,关进了校事府。”
“什么?”这消息有些突然,阿妧一时反应不过来,“是因为什么?”
流苏从正殿过来,消息是从姜后身边的徐尚宫那里听来的:“听说是因为杀害战马一事,那兵马司的都头帮着成安侯偷盗战马,因为害怕牵连到自己,事发前就逃走了,结果被洛阳令的人捉住。那都头指证是成安侯萧权的主意,想要害得太子殿下在比赛时丢丑。陛下大怒,下令将他收押入狱。”
“原来如此。”
阿妧沉思片刻,那萧权曾经害过自己,她心里对那人自是万分厌恶。不过也曾听任城王说过,萧权虽然心性歹毒,却并非没有成算只是一味莽撞之人,他会用偷杀战马这样扎眼的方式去害萧叡?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流苏又道:“等这些事处理完,陛下便要准备去行宫消暑了,大约这个月就会出发。”这也是她从徐尚宫那里听来的消息。
阿妧点点头,问她:“这会儿姑姑在吗?”
流苏道:“听说陛下发了好大一场火,娘娘有些担心,方才就去了未央宫。不过也是才出门,郡主是有事?”
“嗯,有些事想问姑姑。”她说着起身,“我陪姑姑去见陛下吧。”
主仆几人去往未央宫,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姜后走得太快,阿妧一直没见着她的身影,反倒拐过一道宫墙,看见了前方的萧叡。
第38章 共处
两个人之间隔着几步的距离,阿妧停住了,眼睛里闪过惊讶和疑惑的光。
她看见萧叡走得很慢,但劲瘦的身影仍旧挺拔,额头上破了一块,像是被什么重物击打过。
从她的角度不能完全看见他背后的伤,但手臂和肩上也有好几处鞭痕,阿妧看到了,猜测他是从未央宫出来,这些伤是被魏帝打的。
任城王、萧权,还有萧叡,魏帝一连发作这么多人,不能不令阿妧感到惊奇。
他也在往她这边走,在近到阿妧身旁的时候停住脚。
“陛下为什么打你?”阿妧问他。
萧叡却没有回答,低头对上她的视线,忽然道:“我把萧权弄进校事府了,你开不开心?”
校事府掌侦察刺探,不同于寻常的监察机构,进去的人一般都是犯了大忌的,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阿妧忽然明白过来,忍不住问:“你算计萧权是为了我?”她又摇摇头,“我不信。”
萧叡看着她,笑了:“那你想听我怎么说,郡主?你裙下的风光很美,我很喜欢,所以上赶着讨好你?”
阿妧的手在袖子里捏紧,被他话里的嘲弄激怒了,瞪向他:“陛下怎么没把你打死?”
萧叡又是一笑,而后忽然抬手。
阿妧一惊,以为他要做什么,下意识绷紧了身子后退一步,仰头警惕地盯着他。
然而他只是伸手擦了一下额头上流下来的血。
阿妧为自己过激的反应感到有些羞耻,偏过头去。
“郡主还真是难以讨好。”萧叡看了一眼自己掌心的血,低而沉的声音道。
“殿下本就不必费心讨好谁。”阿妧挺直了脊背道,“虽然萧权遭到了惩罚,我很感谢你,但我仍旧不齿你的行为……”
“嘘,”萧叡抬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加重了手劲道,“不好听的话就不要轻易地说出口。”
有了方才的教训,阿妧按捺着没有后退,才让他逼近到自己的眼前。但她仍旧抬起眼睛,去看向他,语气坚定地道:“你用阴谋诡计诬陷任城王,将他赶去封地,我看不起你。”
萧叡看着她一双澄透的、黑白分明的眸子,轻轻发出一声嗤笑:“他是藩王,就封本是应当,怎么能说是赶?”然而下一瞬那张脸却绷紧了,一向的阴郁和血煞之气尽在每一个眼神之中,倾身在她耳边道,“不过有一点你说对了,我确实是在算计他。”
萧叡捏住女孩的下巴:“如果他不姓萧,我会杀了他。”
阿妧拂开他的手,脸色微微发白:“也是,像你这样的人,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