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没有多想,疾步走向醉风楼的前厅。
卓画溪赶到的时候,喧闹已经散去,留下的不过是还在惊慌之中没有反应过来的人们,“出了什么事情了?”卓画溪拉过一旁被吓的瑟瑟发抖的姑娘,问。
“刚才,刚才忽然跑进来是那个疯子。一个,一个咬掉了,咬掉了洪夫人的,她的耳朵。”姑娘说的战战兢兢,能明显听见她牙齿打颤发出的“咯咯”声音。顺着姑娘惊慌的眼神看过去,卓画溪看见被几人围着的牡丹已经晕了过去,地上鲜血点点斑驳如同展开的血之花瓣。
“那些疯子呢?”卓画溪继续问那个丫头。
“跑,跑了。他们和几位客人打起来,就,就跑去了外面。”丫头伸出手,指着门外。
卓画溪顺着丫头手指的方向看去,门外是无尽的黑夜。那些东西只怕就是那些个怪物,卓画溪担心那些东西还会再回来。她想着,大声地说:“各位客官们,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真是万分对不住。今日醉风楼也要打烊了,各位今日没有饮完的美酒,明日我定双倍奉上。”卓画溪一边说,一边双手作揖,行了一个抱歉的江湖之礼。她说完,便走近牡丹,脚边好像踏上了什么东西,有种怪异的感觉,卓画溪抬起脚,提起裙子,才发现地上的是一只人耳,一侧因为被啃食而显得崎岖不平。
卓画溪一个没有忍住,腹部觉的一阵作呕。她拍了拍自己胸口,顺了顺气,蹲下身子,捡起了那只裹着鲜血的耳朵。手捏着耳朵的时候,还能感受到耳中软骨的韧性与未干鲜血的粘稠,那种触感让卓画溪闭上眼,咽了咽喉咙。鲜血的味道之浓烈,让她几近呕吐出来。她急忙用帕子包住了那只耳朵,“你们过来,将牡丹抬到屋内。”
☆、第十四章医者诡心
众人七手八脚将牡丹抬上床的时候,牡丹已经晕厥了过去。“你们都下去吧,今天的事情莫要张扬。”卓画溪吩咐了屋外的一众姑娘后,转身进了屋。她手里握着牡丹的那一只耳。握着耳朵的手不敢用力,怕碾压到耳朵脆弱的软骨;可是用力太轻又无法抓住。
“这要找大夫呀。”屋内,画梅说:“可是都这么晚了,上哪找大夫呢?”
“可不是,总不能这时候去劳烦张大夫吧?”容容也是一脸的无奈。
卓画溪沉默了片刻,脑海中想到一人,“季雪禾。”卓画溪说出了那个名字,她记得季雪禾说过会医术。想着,卓画溪将手中的那只耳朵放在桌上,走了出去。走到季雪禾房门前,卓画溪一把推开了门,看见屋内的季雪禾双手背在身后,面向着窗外的黑夜。缠在额头后的纱布结随着风的吹动与柔发一同被吹拂。
“这么晚,姐姐单身来到男子屋内,是否略过欠妥呢。”季雪禾听见动静,唇角轻动。
“你会医术,对不对?”卓画溪没有多余的话,她三步走上前,一把拉起季雪禾的手,“和我来。”季雪禾并未反抗,而是乖顺地任由卓画溪拉着,嘴角带着与身俱来的亲和浅笑,跟着卓画溪走了出去。
见卓画溪带着季雪禾来,容容愣住了,“小溪儿,你带他这个瞎子来做什么呀?难道他能替牡丹看耳朵?我看呀,他连自己什么样子都看不见吧。”容容撇撇嘴,嘟囔着。
“容容,”卓画溪微皱眉头,喊住了容容。容容领会到卓画溪的意思,嘟了嘟嘴,乖乖闭上了嘴。卓画溪看了看季雪禾,若想要他行医,只怕那纱布需要摘掉。可是一想到季雪禾的那一双灰眸,倘若吓到了容容与画梅,对季雪禾又何尝不是一种伤害?想着,卓画溪说:“容容,你和画梅先出去。”
“那你和他?”容容显然不放心单独留季雪禾与卓画溪二人。
“没事,你们出去吧。”卓画溪拍了拍容容的手,安慰着他。
“好吧。”容容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眼神略带不友好的怀疑扫了一眼季雪禾,摇摇头,与画梅走了出去。
“好了,这里只有我们二人。”卓画溪关上门,走近,“你可以摘下白纱了。不用害怕被人看见自己的眼睛。”卓画溪说着踮起脚,伸出手,就想要扯掉季雪禾发后的结。却不想他一个轻巧的躲避,季雪禾歪了歪头,嘴角的柔和反射着月光的宁静,仿佛将整夜的月色全部带进了屋内,“姐姐方才,是在保护我?”
“你莫要多想,”卓画溪说的简单,“不过也不想吓坏了他们。”
“不会吓坏姐姐么?”
“我若被吓坏,自然不会与你独处。”卓画溪说着,嘴角微微一笑,“把面纱拿下来,你看看牡丹的耳朵可能好?”
“眼睛是用来看尽世间美好的,而不是去看,”季雪禾的话语稍作停顿,带着轻柔的拖长,“看一些丑恶的伤口。”
“可是你如果不取下,如何看诊?”对于季雪禾的这一番奇怪的言论,卓画溪问。
“若我说不用取下便可,姐姐可信我?”季雪禾嘴角笑意渐深,脸侧微转向床上牡丹的方向,“且,若姐姐当真是想要为天下好,不如现在杀了她。”季雪禾说着说着,轻笑出来。
“你说什么?她还活着,怎可如此草菅人命。”卓画溪对于季雪禾的话语感到惊讶,“莫非你不会医?”她说着,话语折现一丝怀疑,盯着季雪禾。
听着卓画溪的怀疑,季雪禾叹了口气,“姐姐的怀疑,当真让人心寒。”他说着走向床边,虽然面蒙纱布,却极好地找到了方向,坐在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