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陆尧喂了药,曲迷心便站起身来,拍拍手走人,临走叮嘱了一句,“你就在这儿待着吧,一会儿药就起作用了,我先走了。”说罢,也不等陆尧回答,便纵身越过墙头回自家院子里了。
等曲迷心走后,陆尧便收起了脸上的表情,一派平静波澜不兴。
这一次是他失算了。原本他还以为墙头出现的毒蛇只是偶然,虽然在冬日里见到蛇很奇怪,但凡是总有意外,这一点总比一个女子饲养毒蛇还敢随意放养更容易接受。因为在他的印象中,但凡是女子,没有不怕蛇虫的。
可如今看来,怕是真的是被家养的。意外的同时,又觉得是在情理之中,毕竟当初福清楼大火时,能用一根准确缠绕在腰间将他拉出火场,就证明她本事不凡。此外还有些庆幸,庆幸那条毒蛇的毒并不致命,否则这一次他就要为自己的莽撞与自负献上生命的代价。想想真可笑。
韶州城里的几次偶遇,时间与地点是那么的巧合,这是让陆尧起疑的主要原因。从北地韶州一路来到临安城,他没少试探曲迷心的反应,却没得到什么实质性的答案,所以到了王府以后,他依旧没停止试探,紧接着又追到了这边来。
那么多条人命的案子,一旦抖出来就是死路一条,所以不敢有半点侥幸。陆尧他信奉的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的原则,若非曲迷心身手不凡又跟王府关系密切,是安王放在心上的人,他根本不会这么麻烦的试探求证,直接像对那几个人渣一样动手了。
至于救命之恩这种东西,对他而言,只有在完全无法威胁到他的前提下,才有记住并回报的价值。
大约过了两柱香的时间之后,陆尧终于感觉到身上有了一点力气。此时天色已经擦黑了,放言放眼望去,入眼的景色都已经有些模糊了。
陆尧挣扎着扶着墙站起身来,一步步慢慢挪回了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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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迷心从隔壁跳回来之后不久,王小二便哼着奇怪的曲子的回来了。点了灯笼提着穿过垂花门进到院子里查看一下曲迷心的花花草草,结果一抬头就看到正房的亮着灯。
王小二吓得浑身一激灵,浅浅的酒意顿时散去,努力回想刚才回来时是锁是否好着,结果是肯定的。愣了愣后才反应过来,他的雇主是个不走大门也能轻易进屋的高人!于是他提着灯笼往正房走去,一边走一边喊道,“曲姑娘,曲姑娘,可是你回来了?”
正房进门左手边就是曲迷心规划出来的客厅,这会儿她正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上,听到王小二的声音,应了一声,“进来。”等他进来了,她便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去哪儿了?”
王小二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敢说谎,老实交代了。
曲迷心撇他一眼,“我饿了,去给我叫吃的来。顺便给你提个醒,以后记得往这屋里存些吃的,存那种味道不要太差的,能放个十天半个月的那种。”饿了好歹能先填一填肚子!
王小二忙不迭点头应下,提着灯笼出去了。
等王小二带着吃的回来,曲迷心吃完了,往院子里散了一会儿步,便又接着回屋里睡觉了。
她回来的第二天一早,便有客上门,不是别人,正是安王。
从安王府过来长乐坊并没有多远,是以安王不忙的时候,便会过来这边刷一下存在感。她悄悄溜进皇宫里的第二天下午,安王就曾过来一次,被王小二告知她出去了。安王当时虽然疑惑她出门为什么没带王小二,不过考虑到也许是什么私事,便也没多想就离开了。
隔了两天安王再来时,不仅心上人没了,连她家狗腿子都不见了,大门落了锁。自北地韶州回来以后,安王便不曾再派人注意曲迷心的动向,这一次来没见到人,也没多想只以为是不巧错过了。
可是当第三次来,看到的还是落了锁的大门时,他便起了疑。特意留了人在这边等着,等到傍晚的时候王小二回来了,便向他打听。王小二也算得上是有职业操守的人,无论留下来的侍卫怎么问,死活不肯透露曲迷心的行踪,只说她是出门办事了。开玩笑,他的雇主当时那身打扮,肯定不是去做好事,哪能让别人知道。
于是晚上的时候侍卫人回去禀告安王,也只能说曲姑娘出门办事去了。之后一连几天,都有人在长安方那边守着,看着王小二早出晚归而曲迷心始终不见踪影,安王难免有些担心她的安危。
安王正准备扣了王小二问出具体情况呢,接着就听到了宫里传出的消息。二皇子原本命悬一线,却在一夜之间转危为安,且身上几处严重的伤势也消失不见,宫廷中又流传着有人曾听到缥缈的笛声的传言。
这些消息跟传言,每一条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凑起来可不就是他的心上人。安王顿时就沉默了。
王小二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暂时逃过了被逼问,紧接着曲迷心就回来了,对他而言,这事就这么彻底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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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上门做客还自带早点,就冲这一点曲迷心就十二分的欢迎,顺便把王小二个渣渣打心里鄙视了一番,完了又觉得是她要求太高了,最初的时候说好了只要人带路的,如今都给弄回来纯看家不带护院,还兼职某团外卖功能,也算是个优秀的狗腿子了。
于是曲迷心一边吃着安王带来的早点,一边思考着是时候去带个妹子回来专门照顾她的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