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又在起些没用的事情。她就不明白,为什么肖郁轩总是老往她这里来,又没有什么好玩的,而且他总是来,写小说的思路会被他打扰,有时正码到兴头上,他也不管,一定要进来。如果她不开前门,他就爬阳台。那个一个麻利,站在阳台门那边不请自来。
她说肖郁轩真无聊,为什么不去找个工作。“累。”肖郁轩半躺着,靠着墙壁。看来是水果吃饱了,让他很满足。
“什么是社交恐惧症。”肖郁轩的兴趣放到了包裹上,段晓见他有兴趣就让他自己去拆。肖郁轩一边拆包裹,一边听段晓解释什么是“社交恐惧症”,明明是有这类毛病的人,但在网络上却可以高谈阔论,她说她有很多网络上的朋友,却没有现实里的朋友,就连同学时也是,会不维系,导致小学中学高中大学的同学,都不怎么联系。
包裹里的东西和段晓想的一样,是老家寄来的山货,小核桃、香榧、炒豆、番薯干塞满了整个箱子。她说要吃随便吃。肖郁轩炒豆问她好不好吃。
“好吃,就是吃了会放屁。”段晓的话让刚准备把炒豆倒进嘴里的肖郁轩,在半空中僵住了手,把炒豆又倒回到袋子里。“你吃番薯干好了,我妈晒的,也好吃。”
这回,肖郁轩是半信半疑着拿了一根番薯干吃,可吃了一根就停不下来,一个劲得说好吃。“下次让你妈妈多寄点过来。”
段晓没有理会:“你可以走了吗,你在这里我根本没办法码字,今天还没有码过字。”构思了好几回,可就是没有行动。
“曾跃?”
这两个字对段晓而言就是打鸡血,她猛得抬头,才想到这是在自己家呢,曾跃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要有,也是肖郁轩那张帅气的脸,可看着让她万分讨厌。“你有病啊。拿这种事寻我开心,好玩吗!”
“有病的不是你吗。”肖郁轩说。
“你能,不要再到我这里来了,行吗?”
“不行。”肖郁轩说,“你很有趣,是我无聊时打发时间的对象。我说真的,我能冶你的病。”
“哪个病,社交恐惧症。”段晓认为自己不需要治这个病,这是绝症,根本没办法治。而且也不想治。但肖郁轩却说不是,而是神秘兮兮地示意让段晓耳朵过来,就那么说了两个字,顿时让段晓跳了起来,“叫你不要说了你还说,你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
刚才还在嘻嘻哈哈的肖郁轩,顿时脸色拉了下来。神情严肃了许多,像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只是有些事不愿意讲出来。眼睛勾勾地盯着段晓。这样的他,让段晓猛得揪了一下心,意识到自己说的话很不对。她嘟哝着说了句对不起。
肖郁轩站了起来要走的样子。段晓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应该是踩到了他的痛处。虽然有内疚,也说了抱歉,可很后悔如果刚才没有这样说就好了。好不容易相处好邻居关系,也才刚刚有了那以一点朋友的感觉,那,就算了吧,本来就没有三次元的朋友,没有就没有好了。
不过肖郁轩只是走到包裹边,拿了里面的炒豆:“这包豆,送我。”
“请便。”段晓想,不是要走吗。
“我帮你治社交恐惧症怎么样。”肖郁轩见段晓一脸疑神疑鬼的样子,他拍了拍炒豆,“这是药费。”
这个人,到底安得什么心。“你,是不是很无聊。呃——”段晓意识到不应该说得那么难听,马上改口说,“这是顽疾,很难治。我怕你在我还没有治好之前,就会放弃。”其实当他是一时兴起说的话,随口答应他不就好了吗,何必那么当真。
“没事,我这个人,唯一的优点就是坚持,姑且算是我的优点。”肖郁轩说得没多少自信。段晓哈哈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再说我很空。”
“但愿,你一直有空。”段晓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说这样的话。他有没有空,和自己关系。内心是希望他能忙他自己的事,这样才会打扰她的码字,可嘴上说的偏偏却是相反的话。这个毛病,真是改不了。“老中医。”
“你说我是什么?”
“老中医,专治疑难杂症。”就像电线杆上贴着的小广告,老中医,专治疑难杂症,不孕不育。这些小广告千像牛皮癣一样,无法根除。说着,说着,段晓自己笑了起来,笑里带着的辛酸泪只有她自己明白。
结果肖郁轩走时带走了炒豆,还带走了番薯干。总算是安静下来了,她只觉得耳朵边还在嗡嗡响,因为肖郁轩刚刚在她耳边说了两个字,让她浑身都很抵触。“备胎”,明知道自己是备胎,自己也承认的事情,却不愿意被他人提起,这两个字,戳痛了段晓的心。
码字去吧,段晓坐到电脑前,终于静下了心,再怎么也不能放着衣食父母不管,还有可爱的读者们在等着更新,还有小钱钱要等着去赚,还有生活要过下去。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段晓不确定自己的心情没有受到肖郁轩的影响,可文中的主角好像快乐不起来。放开键盘想着还是给家里先打个电话,电话是妈妈接的,问了包裹有没有收到,家里天气好,就晒了番薯干,如果吃着喜欢,家里还有。
“包裹,我收到了,番薯干我吃了,很好吃。”段晓并没有吃番薯干。
“妈给你寄了很多,你可以跟同事一起吃。让大家常常咱们山里的好东西。”段妈妈很自豪地说着,电话那头还能听到狗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