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天劳烦宁大爷了。」裴霜笑着拱手说着,照看好沈家兄妹,本来是老板派给他的活,结果他走开了大半个月。
「裴先生说的哪里话,本来就是我份内的事。」宁寒飞说着,又问:「裴先生此行可有收获?」
裴霜摇摇头,叹口气。
意料之中的事,宁寒飞并不意外,只是道:「老大已经把那位姑娘的画像寄回海口,海神保佑,定会有好消息传来。」
「承你吉言。」裴霜笑着说着。
沈书娴却是听得愣了一下,道:「海神
宁寒飞点点头,道:「常出海的自然要信海神,保佑一帆风顺,不止我们信,海盗也信。」在天灾面前,人类渺小得很,海上一场大风暴多高多大的船都能一下子掀翻了,任你再有本事,也只有沉尸海底的份。
「原来是这样。」沈书娴明白,跑海运的除了海盗斗,还得跟天斗,就是躲的人祸了,撞上天灾也是死路一条。要是卫简在海盗船上遇上一场大风暴多好,啥事都省了。
宁寒飞便向江氏道:「既然裴先生回来了,我就到别院去住,迎亲人马就要来了,我要帮着老大安排。」
虽然婚礼之事沈家全权操办,但迎亲人马得是男方的。尤其沈书娴还是远嫁,总不能赶一辆马车,把新媳妇往车上一丢就走了,这实在太丢份。卫连舟早就往海口写信,远是远了点,但人还是得来,该有的排场一定要得有不说,还得办的盛大,才不委屈了沈书娴。
「宁大爷只管去忙。」江氏笑着说,又问:「迎亲的队伍会有多少人,大概什么时候到?」男方迎亲大队来了,沈家肯定要招呼的,别院侍候的人少,要是卫家来的人多,还要另外再派人过去。
宁寒飞笑着道:「嫂子不用麻烦,老大说了,这回迎亲是派了船队过来。大家伙常年吃住在船上,除了迎亲那天就不下船了。」
「啊」卫连舟这是打算怎么迎亲这动静就大了,能吃住在船里的船只,再小也比马车大,更何况还离的如此远。
宁寒飞理所当然的道:「老大说了,成亲是一辈子就一回的事,自己一直乘坐的海祥号肯定要来。不过船太大,河面上开不起来,只能停在青阳。所以又另外派了七八只跑短途的小船,这些倒是能开过来。新娘子就先上小船,到青阳之后再换大船。」
从海口到青阳可以走海路,青阳到淮阳也是水路,卫连舟手下一个船队,十年时间他挣了座金山,他想成亲的时候奢侈一把谁也不会去管。他又是海队的老大兼老板,他说成亲时要用船,就是全部开过来都没问题。
跑处海的两艘大船,几艘在国内跑货物运输的小船过来,船上的船长副手,伙计估计跟着来的也不少。幸好沈家不是穷人家,不然就这一顿酒席也能把沈家吃穷了。
所谓国内货运,也就是几个大海口之间货物运输,大珠开放了五个港口城市,这五个海口城市又相互海路,在大珠的地界范围内,海盗没有那么猖獗,海运行程快,运费低,很多大商户的货物也愿意走海路。
以利润来说国内运输跟走外海不能比,但安全性高,客户也多,当做长长久久的生意不错。很多原本跑外海的伙计水手,娶妻生子之后也就转向国内运输,图的就是个平安。
江氏听得怔了一下,沈书娴也有点愣神,婚礼沈家一直在准备。但就是沈书君也不太有心情大办特办,卫简像根刺扎进沈家所有人的心理,他要是不死,总觉得不能安枕。此时卫连舟突然要大办婚事,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裴霜突然插嘴道:「我也没什么事,正好给沈姑娘送亲。」他也想去海口一趟,看看有没有绍清词的下落,要是知道死了,他烧纸上香就好了。现在生死未卜,却是最为纠心。给周林的信,在青阳他就写了,不管怎么样都得告知一声。
「劳烦裴先生了。」沈书娴也没推辞,看得出来裴霜去海口还有别的事情----
随着婚期的接近,海口的迎亲大队也来了,淮阳城临河,有个不大不小的码头,河道运输业马马虎虎,停靠船只拉货的不多,短途拉客的船只倒是不少。突然间七八艘大货船停靠下来,码头立即被填满了,船上披红挂彩,满是喜气。
早有多事人去打听,然后沈书君的妹妹要嫁给船王的消息立即传开。沈书君嫁妹妹本来动静就大,路人只知道是嫁到外头去,嫁的是谁却不知道,现在几艘大船开过来,嫁的是谁终于清楚了。
码头的动静沈书娴不知道,倒是婆子们一直在她跟前说,淮阳城中外嫁的姑娘也不是一个两个,像沈书娴这样,几艘过来迎亲,还真是头一件。
沈书娴淡淡然听着,要说高兴也高兴,一辈子就这么一回,她也想嫁的风风光光。但想到卫简,她又高兴不起来。坐大船走海路,万一卫简……虽然卫简才进海盗船,按理说现在该在努力奋斗中,但这货实在不按理出牌。
「姑娘,卫大爷来了,在大奶奶房里,说想见姑娘……」婆子进门匆匆来报,按理说马上就要成亲了,准新郎不能跟准新娘见面。但卫连舟就来了,沈书君不在家,江氏也不敢说不让见,便命丫头叫沈书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