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上前,把早封好的五两银子递给夏婆子,夏婆子高高兴兴的接了。叫媒婆打发姨娘丫头,人家也不是白干活。
江氏又道:「吴氏刚才自己说,她愿意随妈妈聘嫁,还有她妹妹惠姐年龄也不小了,她再三求我,我就劳烦妈妈也把她惠姐嫁了,要是能嫁在一处,她们姐妹也有个照应。」
夏婆子连连点头,笑着道:「奶奶实在仁厚,想吴家叔叔那样的德性,要不是奶奶嘱咐一句,只怕就要把惠姐发卖为奴了。」
江氏看一眼吴姨娘又道:「虽然因她身子不好,不大生长才由妈妈打她出去发嫁,到底也是服侍过大爷一场的。聘嫁之时,切忌要打听清楚,莫不要贪人钱财由人随意带走。要是让我知道了……」有种拐子专门跑到外乡,以嫁娶名,寻一些漂亮女儿当暗娼。有些媒婆是知道的,但想多赚些聘金,只装做不知。
夏婆子连忙笑着道:「奶奶说的什么话,我有儿有女的,真要如此行事,我还得担心天理报应。」
吩咐完毕,夏婆子即带吴姨娘出门,箱笼家伙江氏早打发了小厮帮着抬,吴姨娘又给江氏和沈书娴磕了四个头,这才转身去了。
江氏又打发身边两个大丫头去送。
晚间沈书君又喝的半醉进家,沈书娴和林姨娘在江氏那里吃完饭就己经回去,江氏只说吴氏己经出门,也不再说其了。沈书君只是挥挥手说知道了,丫头们倒上茶,沈书君喝了一口又道:「卫小弟的酒量实在太好,今天差点又喝醉。」
「今天闲来无人时,姑娘才跟我说,昨天卫小爷送了一枝红梅过去。」江氏说着,沈书娴说这话的时候也表示很无奈。
沈书君叹气道:「今天街上时,他看到玩偶本还要买了说要送与小妹,后来被我拦住。」不然现在沈书娴屋里敢被玩偶全部占领。
江氏忍不住道:「卫小爷如此……大爷是不是要把话说明白些?」
「随他去吧,拖过去这半个月卫兄就要把他拎走了。」沈书君说着,他还想着卫连舟当他妹夫,所以卫策的有些行事,也不好十分说,真说破了,怎么再跟卫连舟说亲事。暗示就好了,多拒绝几次,卫策自己就明白了。
「还是大爷思虑周全。」江氏说着,跟卫连舟虽然也不见有几分把握,总是有点希望。
夫妻两个正说着话,外头小丫头匆匆来报:「外头李管事接到京中谢延丰大人的包裹,怕是有急事,要见大爷。」
沈书君本来都要睡下,忙道:「速让他进屋回话。」
江氏和沈书君到了中间厅里,李管事匆匆进来,把信送了上来。沈书君忙拆开看,包裹不算小,一个大木盒子,分列几层,最上头放的是一封信。
沈书君先拆开看信,内容十分多,前头是问侯诉说衷肠情谊,最后却是又说了一件大事。学子是三年一科,官员则是三年一调任,去年有春闱,今年就是官员大调任的时候。巡盐御史又要换人,现在淮阳的知县马上要调到别处为官。
新任巡盐御史姓柴,谢延丰虽然早就写信给他,也回信了,但因为以前并无交情,人家会不会买这个面子不好说。
这位柴大人几时到青阳上任,谢延丰倒是打听清楚了,但要麻烦沈书君走一趟,拿着贴去请安。贴子谢延丰己经准备好了,是他的贴子,拿这个贴子到门房,柴家肯定让沈书君进门,当然除了这张贴子外,肯定不能空着手去。
还有新任淮阳知县,以及青阳的知府,谢延丰早写了信过去,这两个的官位都不大,知付那里沈书君去青阳的时候,顺道去就好了。至于知县,意思一下银子上不亏就好了。最麻烦的就是巡盐御史那里,家世背景跟谢延丰都差不多,以前也没多大交情,要沈书君亲自登门打点。
「柴大人二月中旬才到青阳,差不多还有一个月时间,倒也来的及。」江氏说着,又道:「只是要送些什么……」谢延丰说的明白,这位柴大人跟他出身差不多,这样的世家公子,直接送金银人家弄不好会认为是种侮辱,但要投其所好,世家公子的喜好……
沈书君也有点犯愁,却是道:「慢慢合计。」
沈书君和江氏把库房打开里外翻看两遍,仍然没发现合适的贺礼。沈家也就是商户,还是这几年才突然暴发的商户,来往人家不外乎本地的一些商户,乡绅之类的,平常送礼也不过是金银之类,玉器都少。
现在突然要给世家公子出身的巡盐御史送礼,要是没有世家公子这一条,送金银还可以。让沈书君说这个最实在,但想想平常谢延丰拿的用的,来往送的东西,顿时觉得金银实在不能出手。谢延丰倒是送过沈书君几件玩器类,东西是很好,但这本是基友之间互表情谊的,不好转送。
沈书娴旁边插嘴道:「卫大爷常年跑海运生意,见的都是外国稀奇玩意,贵重不贵重先不说,只说稀罕怕是国内难找的。哥哥与卫大爷的关系又交好,不如写封信给他,说明用处,让卫大爷帮忙寻几件东西,哥哥按市价给他钱岂不是妥当。」
沈书君觉得这个主意甚妙,青阳也是海口城市,外国货肯定有。但大海商不会给巡盐御史送礼,贩盐当然赚钱,海运同样的赚钱。现在他直接问海运第一大东家买几件玩器,就是不能震惊全场,至少也俗不了。当即拍手笑道:「这个主意好,卫兄应该人在青阳,我马上写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