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快到了。”
“这不是进堡的路。”
“我们不进堡。”
“为什么?”
“因为,前头有人等你呀。”
越季惊觉,猛一勒马:“谁?”
王晨婴也停下来,绽开一个艳丽到有些妖冶的笑:“当然是姐姐的心上人喽。”
前头的古亭上立着一人,背影高大俊逸,衣袖翩翩。
越季的心一直往下沉:“你……你们……”
王晨婴笑着道:“我们是约好的呀。昨夜在岔路口,殿下带人从东边追赶,我对他说,姐姐这么狡黠,说不定声东击西呢,便走了西边,并和他约定,如果他追不到你,便在十里亭等候,我自会设法引你前来。”
祝斗南已经骑马过来了。越季看到他身后不远处的几个侍卫,心想刚他们追来的,是一大群人,怎么只剩下这几个?立即想到,其余大批人,怕是去对付祝北觐了。
祝斗南的脸色不大好看,声音却还尽量如常:“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夜路不好走,还赶那么急,小心跌伤了。”
越季听他的语气,猜他虽然起疑,却还不能确定自己知道了多少,多半是还想要蒙混过去,心中飞转,琢磨着该怎么办,是不是也该顺水推舟的装傻。
王晨婴却道:“殿下您多虑了,姐姐是何等人物啊?行走江湖、见多识广,连您精心准备的媚药‘琼蕊苞红一夜开’都能轻易识破,还会怕走区区夜路么?”
祝斗南陡然变色:“你……”
王晨婴丝毫不以为意:“您也太过怜香惜玉。事到如今,还想要留着她的命么?”
越季直觉得耳中嗡嗡作响,好像被谁狠狠抽了一耳刮子,连祝斗南近在咫尺的声音都变得模糊扭曲:
“你想清楚,祝北赫跟你非亲非故,甚至几次三番为难你,而我,才是你名正言顺的夫君!”
“……夫君?”
祝斗南听她慢声重复自己的话,只道她的心意有所松动,喜形于色:“是啊,夫妻之间是要同荣共辱、同生共死的。”
“那便一起死吧!”
祝斗南听到‘哧——’一声响,以为她要同归于尽,慌忙向旁一扑,直扑下马去。
五颜六色的迷烟弥散开,让人目不视物,半饷才散去,早不见越季踪影。
祝斗南被呛得一阵咳嗽,揉着摔疼的臂膀咬牙:“死丫头……”
王晨婴冷冷道:“她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可多了,多亏这次不是什么炸\药、毒烟,下一次,可就说不准了。”
“不会再有下一次!”
越季跑不远的。后方是一览无余的荒地,藏不得人,前方是尚未开始修的城墙,到处都堆着砖瓦石块,是绝佳的隐蔽。
“越季——越季——”祝斗南在一处破口登上了城,一边走,一边警惕地四下望,声音却是截然不同的温柔,“我知道的,你舍不得下杀手,是对我余情未了。我又何尝不是?这里离鞑靼军很近,太危险,风又大,容易着凉,别躲着了,快出来,咱们有什么都好商议。”
那语气肉麻得让王晨婴都难忍,她很清楚,就算是头猪,此时也再不会相信这低劣的甜言蜜语,祝斗南多半是想让越季恶心得自己蹿出来。
不过这个法子似乎是不管用。
过了一会儿,祝斗南忽然高声道:“你知道么?从大同送到宣府的火器,被鞑靼军给截了。不过,你可千万别担心,你二伯事先就将它们伪装成了节庆用的烟花,鞑子一定识不破。他怎么会这么聪明?一定是得益于你吧?你小时候把火雷当烟花点着玩儿,炸得惊天动地,你二伯一定是从中得到了启发。说起来,老将军也不容易,一边想着亲生儿子被炸得面目全非、生死未卜,一边还要忍痛……”
“你给我闭嘴!”
祝斗南闭嘴了,嘴角却慢慢挑起。王晨婴也露出笑容。
越季就直挺挺站在不远处的城垛后,脸上满是悲愤。
作者有话要说: 到现在大家都发现祝斗南其实是伪男主了吧?
周末快乐,明天还是休一天!
第28章兴妖作孽混夭霉
王晨婴颇有深意地看着祝斗南:“殿下既然说‘余情未了’,是不是还要对姐姐以礼相待阿?”
祝斗南笑着皱眉:“哄别人的话,说一遍你便信,对你掏心挖肺的话,说多少遍你也不肯信。”
王晨婴太清楚祝斗南,变风有多疾,转舵就有多快。既然越季那边已无可挽回,便会弃得干干脆脆。
越季眼见着他们当众打情骂俏,连背上的汗毛都炸了起来。这样轻浮可耻的一个人,自己竟曾经那样深信?
王晨婴的眼神投了过来,有时候,诡异的微笑比横眉立目更让人毛骨悚然,越季不由得便往后退,忙又立定了,反复告诫自己,不能慌,千万不能慌。
“你几次三番拒绝殿下,是以为自己有多冰清玉洁、高不可攀?现在也让你尝尝做弃妇的滋味,感觉怎么样?”
越季紧攥的手心里全都是汗。怎么办?祝斗南的武功她见识过,堪称恐怖,就算是突发奇袭,怕也是讨不到便宜的,何况这么近的距离,五梅梭又用不上……
“不怎么样。就是觉得……”耍耍贫嘴,不知能不能放松一些,“你们两个还真是绝配,男豺女蝥、狼狈情深。”
祝斗南也不跟她计较,叹口气:“你只当是为了本王的千秋大业而牺牲吧。不过,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你我婚约仍然作数,本王为了你,还会熬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