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笑说:“马场如何?记得那日你去马厩取马?会骑?”魏姝不曾想他还记得,喜悦的连连点头。
嬴渠开口了,燕宛自然不在诸多阻拦,安静的跟在魏姝身后。
魏姝见是要出宫门,欣喜若狂的拉着嬴渠的衣袖说:“这是要出宫?”
嬴渠由她拉扯着自己的衣袖,看着她,也不走的笑了,说:“是”又说:“不过只能去马场。”
魏姝不在意,能出宫便好,管是去马场还是哪里,只要不是被困在那黑漆漆的宫墙中就好。
魏姝这一路都是兴高采烈的,心里轻快,见到什么也都觉得明媚,黄鸟啾啾的,叫的像唱歌似的。
马场很大,没有一棵树可以避阳,马蹄飞驰而过扬起尘土,秦国的骑兵正在此训练,穿着黑色的铁甲,手持木头做的戈,他们是嬴虔培养的新兵,嬴虔也黑了不少,自石门之战凯旋,他就越发的奋发,这场胜仗给了他极大的鼓舞,新兵里有了叫高冶的,英勇无比,嬴虔很高兴,提过长戟说:“来!”他与高冶过了几招,观看的秦军围了一层又一层,跟着叫好,都是骁勇的人,很难分出胜负来。
嬴渠带着魏姝也来了,站在人群在看着,没走近,也没发出声音。
嬴渠看着战马上的嬴虔,表情不怒不喜的,就是那么看着,很淡漠,他的心思一向是很难猜透的。
燕宛皱着眉头,很担忧的轻声询问:“姑娘,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魏姝说不出来话,她很清楚有嬴渠在,嬴虔不会动她,但她心里还是很恐惧。
嬴虔这边就提戟勒马的来了,长腿夹了下马腹,马蹄哒哒的,他很远就看见了魏姝,很厌烦。但是很快的,他就把心思转到了嬴渠上,自芈氏同他交代了死士的事后,已经有半年了,到现在都是风平浪静的,他不太明白,既然嬴渠将那死士带回了咸阳,为什么没有动作,或许嬴渠会就此作罢,或者他还有别的心思,他很不想和嬴渠这样,但是他们现在确实是各怀鬼胎。
他驱马到了嬴渠身前,翻身下马,还是笑了笑,拍着嬴渠的肩膀,很亲热,问说:“新兵如何?”
嬴渠淡淡的说:“勇士。”转而吩咐燕宛说:“带她去穿甲衣。”
燕宛俯礼:“诺”
魏姝被燕宛拉走,神情还是恍惚的,手底出了一层的汗,燕宛给她边穿甲衣边说:“姑娘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
嬴虔同嬴渠去换甲衣,嬴渠不需人服侍,脱下了宽大的深衣,系着细革带。
嬴虔在一旁倚剑看着,看了一会儿,问他:“怎么将那魏女带来军营重地。”马场是属于军营的,嬴虔到底还是问了,他虽然不杀魏女,但可没说就此接纳她了,他瞅那狐媚子越长越妖,心里就更加的厌烦。
嬴渠系着手腕上的护甲,笑了笑说:“兄长为何那么厌恶她?”
嬴虔看着他,走上前去说:“嘿!我怎么就觉得你是故意带那个魏女来闹我的眼!还不嫌事大?”
嬴渠笑说:“兄长多虑了”
嬴虔觉得是个好时机,接着问:“你到底在打算着什么?我可听说了,你从石门带回来个暗杀的死士,你可知道是什么人做的?我现在可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嬴虔是个直肠子,藏不住事,与其和嬴渠斗心眼,他还不如痛快的问了。
嬴渠侧目看他,目光平淡,阳光打在他优美的侧脸上,很柔和。
嬴虔就这么紧张了,突然间觉得嬴虔这幅温润的样子很吓人,尤其是他的眼睛,一眼就把他给看透了一样,脊背冒汗。
嬴渠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就笑了说:“看你紧张的,我想什么,兄长不知?”
然后嬴渠就掀开帐帘准备出去,嬴虔紧跟上前,同他往马厩走,嬴虔笑的很尴尬,僵硬着嘴角说:“你这话说的,你自小,心思就多,我哪猜的了你。”
嬴渠走到了马厩,他牵出了一匹同体枣红的骏马,马脖子上悬着红缨鸾环,带着护甲的手从头抚过马背,眼里很柔和,骏马也很享受他的爱抚,油亮的鬃毛随风浮动着。
魏姝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少年和马,很美,美的相得益彰,像作绢帛上的画,他的手很漂亮,温柔的抚摸它,魏姝看的心里痒痒的。
子车罟正好过来,对她说:“姑娘,公子说让你同我去挑马?”这话破坏了景致,她不太高兴的说:“那嬴渠呢?”
子车罟说:“公子同长公子有正事商议。”
一听是嬴虔,她就安分了,总是有能镇住她的人,嘴上嘟囔说:“他就这样对我!带我骑马,人却跑了,没有良心!”然后就被子车罟带走了,嬴渠根本连看都没看她。
嬴虔见嬴渠有条不紊的抚着马,更是心急如焚,凑上前去说:“你倒是说,我哪里猜的出?”
嬴渠说:“又要开战了”
“什么?”嬴渠的话题转的太快,打的嬴虔措手不及,这个嬴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就偏偏的不讲,嬴虔只能清嗓子说:“你是说同魏国啊?”
嬴渠不置可否,两人翻身上马,驱马并行。
嬴虔说:“我认为当打,这才刚打完不到一年,魏国喘不过来气,是个好时机,可一举夺下河西”那可是斩首六万啊,河西怕已无戍兵。
嬴渠驱马至一片杨林前,从革皮箭囊里抽出了一支,搭弓勒弦,对准了百步外的一颗杨树,说:“听闻魏西已集结七万魏卒。”话落,箭出,直中杨树,没进整个铁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