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公司最近事太多,等林秋郁洗完澡出来,顾归同早已经睡着了。男人即使闭着眼睛也依旧矜贵,连穿在他身上同款的深蓝睡袍都显得那么高贵,平日冷峻的眉眼在暖光灯下柔和了不少。
林秋郁踮起脚尖,悄悄走进床边,慢慢爬了上去。
床垫微微下陷,男人似乎有所感觉,眉头轻皱,等伸手把人揽进自己怀里,才又松了眉,陷入睡眠中。
轻轻吐了口气,林秋郁把脸贴在顾归同的胸膛上。薄薄的丝绸根本挡不住男人肌理的温热,闻着熟悉的味道,林秋郁连日深藏心中的闷气总算消了一点。
不知道将来会便宜哪个女生,要是归同哥也喜欢男生就好了,自己一定第一个追求他。在入睡前,林秋郁迷迷糊糊地想着。
林母看起来有点紧张,早上起来拉着林秋郁的手不放,坐车去画展的时候也是拉着林秋郁。
“妈,不要紧张,画肯定会让他们满意的。”林秋郁安慰道。
顾归同透过车前的镜子里,观察林母的表情。不像是紧张画展的神情,就好像……在焦虑什么,看向林秋郁的时候,明显那种情绪会更高涨一点。
总会知道的,顾归同心想。
“这,林姨!”一下车,就看见周岚站在门口挥着手。
“小岚怎么这么早?”林母心疼地递给周岚手帕,“快擦擦汗。”
因为林秋郁他们还没来,门也没开。周岚才在这门口站了十分钟,脸上就开始冒汗。幸好是早上,要是中午,估计妆都全花了。
画展定在九点开始,现在还是八点。几人开门在里面候着,保安也分了一批进来。林母有点坐立不安,拉着林秋郁的手一直都没松过。
“林姨,”顾归同上前伸手把两人扯开,“我和小郁去门口接待客人吧”
唐裳看着比她要高两个头的顾归同,心下一松,说道:“你照顾小郁,我去门口,来的客人都是我的熟人,你们就待在里面,我出去接待他们。”
“林姨,我和你一起去。”周岚连忙跟上去,挽着林母的手臂。
顾归同见两人走远,这才拉过林秋郁坐在一旁。
“疼不疼?”
“什么?”林秋郁不知道什么意思,见顾归同从口袋拿出一管小药膏要往自己手上擦,才发现自己的手指被捏红了一大片。
从小林秋郁的皮肤就嫩,稍一用力就会红肿,现在算是好了一点。但顾归同随时携带一小管特质的药膏已经成了习惯,清透碧绿的药膏擦在手上很快就能消肿。
带着薄茧的手指轻柔地把药膏抹拭在他手上,药膏的凉意伴着一丝痒意慢慢渗进他的心里。林秋郁抬头看着一脸认真地给自己擦药的顾归同,不自在地找话题:“妈好像很紧张,刚刚应该陪她一起出去的。”
“再把你的手捏红吗?”顾归同到底是有点埋怨林母的。
林秋郁悄悄暼了他一眼,讨好道:“那,我们去里面吧。上次有幅画没挂出来,我想去看看。”
儿肖母,这话没错。林秋郁随了林母八分长相,清淡的眉下,一汪黑亮的眸子。只是林母通身温婉的气质冲散了冷淡。小时候他脸上还有婴儿肥,看起来可爱极了。大了,身材抽条,就显出不一样了。加之林秋郁在外人面前不大说话,经常给人清冷的感觉。
只有熟悉的人才能看见,林秋郁笑起来眼尾泛起的粉意,顾归同却不希望再有人看到这幅美景。
画展中心只有一幅画,大概长两米,宽一米,远远就能看到。
林秋郁拉着顾归同凑近那幅画,只一眼就愣住了,慢慢松开顾归同的手,心神全被吸引住。
一谭黑水正在淹没一个眼睛睁得大大的婴儿,在婴儿上方伸出了一只白皙的手,似是要救他。但是手腕处却被割开了,血顺着手指滴落在婴儿的脸颊上。水的黑与婴儿和手腕的白形成强烈的对比,绝望的气息扑面而来。
林秋郁被画所感染,手轻轻揪着胸口的衣服,心里难受极了,仿佛自己就是那溺水的婴儿。画本身就大,林母色彩运用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明明表面只有三种颜色,却好像让人不自觉的感到急切,想伸手去救下婴儿。
“好啊!好!”后方突然传来拍掌声和叫好声。
顾归同和林秋郁转身回去看,原来是一个头发银白,j-i,ng神抖擞的老人。他后面站着几个中年人,也是一副感叹的样子。
老人鼓完掌转头对身后几个中年人说:“看到没,你们小师妹就是二十年不画画,都比你们强。这就是灵气!”
几个中年人倒也不恼,反而纷纷赞同地点头。
“是是,小师妹实在厉害!”
“要我说,这画展搞得太小了。”
……
“好了,你们小师妹自然有她的考量。”老人制止了几人的话,回过头看见林秋郁,眼前一亮。
“哎呦,这是小郁儿吧!”只一眼,老人就认出来林秋郁是自己小徒弟的儿子。
“您是?”
老人慈祥地笑道:“我啊,是你母亲的师父,当年在海市还抱过小郁儿呢!”摸了摸林秋郁的头,又道:“你父亲也不知道犯什么浑,突然就要来平城发展。你母亲也跟着乱来,画都不画了!”
“幸好小师妹没有荒废。”一旁的黑衣中年人c-h-a嘴道。
人说着说着又聊起了画,林秋郁见状退后几步,让他们站到画前面去。顾归同揽过林秋郁走到一边,林秋郁把头轻轻靠在顾归同的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