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还有几个长年跟着幽谷昭的仆人,他们对这副景象早已见怪不怪了。看见黑鸦来了,这些人便很有默契地退出了小院,关上院门后在外面候着。
“对着那个面瘫小鬼就那么多话,对着我就哑巴了。”幽谷昭虽然嘴里抱怨着,但脸上的笑容还在,甚至心情颇好地对黑鸦抛了个媚眼。
黑鸦不为所动,只说:“他同意治你的心脉了。”
“谁要他治了。这么多年我不也好好地过来了?我看是你对人家有意,才找着借口要让人留下来。”幽谷昭仍是笑着说话,倒让人分不清他是在玩笑,还是真的这么认为。
黑鸦也不解释。他过来只是要告诉他结果而已。说完了话,他便想离开,于是伸手推了推幽谷昭。因为幽谷昭不能用武,所以黑鸦动作时刻意控制了力道,没想到这一下竟然没推开。
此时幽谷昭的脸色也变了,他冷着声音问:“你要去哪里?真要去找那个小子?”
其实从晚饭时起,黑鸦心里头一直窝着火,不过是忍着没有发作而已,现在被幽谷昭闹得憋不住了。他沉声说:“你不要无理取闹。”
幽谷昭被他说中了,恼羞成怒地打掉了黑鸦脸上的半面。在烛火的映照下,那张布满了刀剑伤痕的脸看起来格外可怖。
“丑八怪,除了我还有谁会要你。我无理取闹又怎么了?你要么杀了我,要么就给我忍着!”
黑鸦倒是笑了,他应声道:“好。”
话落,黑鸦手上用了几分力,抓住了幽谷昭的脖子,扼住了他的气管。因为无法呼吸,幽谷昭的脸渐渐憋得通红,他伸手去扒黑鸦的手,却敌不过对方的力气。过了一会儿,幽谷昭开始翻着白眼,流出了眼泪,眼角的红影都被泪水晕花了。
见着手里的人差不多到极限了,黑鸦才松开了手。幽谷昭脱力地倒在他怀里,黑鸦这才伸手揽住了他的腰。然后,黑鸦抬腿轻轻顶了一下幽谷昭的腿间,不出意外地碰到了发硬的物件。
“阿昭,你真的有病。”黑鸦低声骂他。
因为刚才的窒息,幽谷昭这会儿还在一边咳嗽一边大喘气,嗓子里疼得很,实在说不出话来。听到黑鸦骂自己,他先是瞪了一眼过去,随即又变作了媚态,伸手摸索着去扯黑鸦的腰带。
黑鸦拍开他的手,一把将人扛起来,大步走进寝室里,将他摔在床上。他低头解开了自己的腰带,褪下裤子,再抬头,发现床上的幽谷昭已经将他自己脱了个干净。
这会儿幽谷昭已经缓过气来了,他斜眼望着黑鸦,眼角还带着泪,嘴里说道:“掐死我多可惜,不如在床上干死我好了。”
“如你所愿。”黑鸦回道,踩掉了鞋子后倾身上前,随手拉下了床架上的纱帘。
过了许久,床架摇晃的声音才停了下来。
黑鸦起身下床,捡起被自己扔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地往身上穿。幽谷昭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才有力气翻身去拨开纱帘。
“你要去哪?”幽谷昭哑着声音问他。刚才黑鸦的动作比平时要暴躁两三倍,弄得他又哭又喊地求饶,可是他嗓子都叫哑了也不管用。
黑鸦没有回答他,继续穿衣服。见他无视自己,幽谷昭又生气了,他说:“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黑鸦将外衣穿好了,才回头看他,冷声问:“他是不是比左慕白长得更像左惊鸿?”
“什么?”猛地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幽谷昭愣了一下。
眼见着黑鸦转身就朝门外走去,幽谷昭连忙爬下了床,想要去拦住这人。可是他刚一下床,就腿脚发软地摔在地上,痛得他直哼哼。接着他听见了关门的声音,突然就觉得很委屈,干脆赖在地上不起来了。
不过没过多久,幽谷昭又瞧见了黑鸦的鞋子,于是抬头去看去而复返的人。黑鸦已经戴上了刚才被他打落在院子中的半面,露出的下巴上,双唇紧抿,显然还没有消气。
幽谷昭连忙解释:“没有!不是!你不提我都没想起那个人来。”其实他有想起的,但他现在怎么敢承认。
黑鸦看了他一会儿,才将他从地上拉起来,重新送到了床上。
幽谷昭不敢让他走了,紧紧抓着他的手,接着说:“我一直看林七,是因为我发现他跟冷予瑾之间很不对劲。”
黑鸦这才缓和了神色,也好生回应幽谷昭的话了:“他们有什么不对劲?”
幽谷昭见他不再纠结那个人的事,心里放松了,接着说:“他们之间气氛暧昧,绝对不是一般的师徒关系。据我观察,恐怕是两人互相有意,却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
听到幽谷昭的说明,黑鸦仔细回想了一下他所得的消息,还有刚才在餐厅里的所见,也有些信了。
接着,他听见幽谷昭语气惊讶地问了一句:“你竟然没注意到?”
黑鸦闻言,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你不要去管他们小辈的事。”
幽谷昭想了想,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缘由。这人一向感觉敏锐,却没有注意到那两人的暧昧,反而抓着自己盯住啼莺看的这一点不放,现在又这样语气僵硬地逃避问题。这说明了什么?他竟然在吃自己的醋!
“黑鸦,你是不是吃醋了?”幽谷昭有点不可置信地问他。
黑鸦听罢,下意识地动了脚,想要往后退。见状,幽谷昭赶紧用两只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拖着他不让他逃跑。现在幽谷昭终于确定了,这人真的在吃自己的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