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他的品阶,本不需向如今毫无身份背景的楚玉萱行礼,但楚玉萱却是白墨宸的救命恩人,他们自然得敬着楚玉萱些。
楚玉萱见他们正在用刑,微挑了挑眉,本想看看好戏,却又忽的改变主意,道:“先停下,本姑娘有事要同她讲。”
竟赫然一副命令的口吻!
王大人脸色骤变,细思量下却不愿撕破脸皮,便带着人离开了牢房。
花轻语听见了熟悉的声音,不由得抬起头望向她。
女子一身淡紫色广袖流仙长裙,袖口与裙摆皆绣有云纹,更显精致大方。
她的五官自是十分精致,尤其是一双水灵灵的大眼,让人只一眼便深陷其中。
她的长发挽成一个圆髻,发间插着精致秀雅的珠翠,更显华贵雍容,与此刻狼狈不堪的花轻语更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花轻语微扯嘴角,缓缓坐起身,虽然已经无力言语,却仍冷声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刻意加重了“楚大小姐”这四字,仿佛是在无声地嘲笑楚玉萱在王府住了那么久也没能爬上白墨宸的床。
楚玉萱美眸微眯,身旁的丫鬟已先厉声道:“大胆花氏!你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四王妃么?”
楚玉萱露出满意的笑来,道:“花轻语啊花轻语,你原本是王爷的正妃,多么高贵的身份,却偏要自寻死路。”
“陛下和沈妃娘娘皆待你不薄,你却通敌叛国,还害得陛下至今昏迷不醒!你当真是好狠的心!”
花轻语却平静了,道:“我没有做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做过。你现在便猖狂吧,只要陛下醒来,便可还我一个清白。”
楚玉萱冷笑:“你害得贵妃娘娘薨逝,更是害得陛下昏迷不醒,哪有这么容易便洗清罪名的!”
花轻语道:“我已说过,我之所以带陛下离开,就是为了救陛下。”
白墨宸刚好来到牢房,闻言心中微微动容,面上却不显,沉声道:“王妃,事已至此,你最好如实招来!也少吃些苦头!”
花轻语身子一僵,缓缓抬起头看向来人。楚玉萱已行礼道:“见过王爷。”
白墨宸将她扶了起来,复又望向花轻语道:“王妃,只要你如实招来,本王便赐你个痛快!”
花轻语却脸色惨白。如今,连他也不信她了么?
花轻语更加绝望了,忍住了差点溢出眼眶的泪水,哽咽道:“王爷……”
刚开了个头便又停下,她让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下来,道:“王爷,就连你,也不信臣妾了么?”
白墨宸神情冷漠,道:“本王只信自己所查到的,王妃,你害得本王母妃薨逝,还害得本王父皇陷入昏迷,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花轻语见他态度坚决,便不再辩解,她想为自己再留一分颜面。
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从前与她同处一处时,总是无微不至,如今厌倦了,便连她的性命也不在意了。
她从来都晓得这样一个道理,可是,她为何还是期望白墨宸对自己是不一样的呢?
她莫非,是魔怔了?
白墨宸冷声道:“花轻语,你便自己好好想想,究竟是从实招来得个痛快,还是闭口不言继续受折磨?”
花轻语不愿再同他多言,竟闭目假寐。
楚玉萱内心冷笑,面上却装作愤怒:“花轻语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王爷,花轻语如此无理,应当严惩!”
白墨宸只是瞥了她一眼,淡漠道:“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话音一落,他便大步离开。
楚玉萱脸色微变,连看也不再看花轻语一眼,便带人离开了。
直到牢房中只剩下她一人,她才缓缓睁开眼。美眸深处,是抹不掉的伤痛。
她忽然想起,从前自己险些葬身火海,是他不顾自己性命救下了她。他甚至还为此与他一向敬重的母妃生了嫌隙。
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么?他既然对她没有半分感情,又为何要自导自演这么一出戏
她想不清楚,也不愿看的太清楚。她如今总算明白,为何天家的人大都无情。因为情之一字,逃不开,忘不掉。
稍有不慎,便落得满盘皆输,届时,情便是一道催命符,一把利刃,直取你的咽喉。
皇宫的另一处,白墨宸却纠结极了。如今,他的正妃身上背负着太多罪名,他已觉得无颜面对众大臣。
更何况如今父皇遇难,各方各势都虎视眈眈,若放任父皇由旁人照顾,他自是无法心安,恐父皇再被旁人陷害了去。
他思来想去,最终决定让三皇兄白昕西暂理朝政,遂派人去通知白昕西。
传令的侍卫愣了一愣,还是直言道:“殿下,奴才觉得此事不妥。齐王殿下面上虽无心皇位,可内里又有谁清楚?若他借此机会……”
第74章 朝臣奏疏
他虽未将后面的话说完,但他明白,以白墨宸的智慧,定然能够明白自己的意思。
白墨宸摆摆手道:“不必再劝,本王心意已决。况且如今父皇的身体最为重要,本王只要父皇醒来便好。”
小侍卫便不再劝,领了命前去齐王府宣布口谕。
奏折按照往常的规矩送到了白墨宸暂时处理政务的宫殿,白墨宸用完午膳便开始批阅,不料却发现所有奏折所述全是有关花轻语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