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她此时好像很关心李瓶儿母子的样子,李瓶儿却知道她是最恨自己的。
李瓶儿有子有钱,又有西门庆的宠爱,早就稳稳压了吴月娘一头。后宅的女人,谁没有黄花老去的时候?只有儿女才是最终的依靠。潘金莲那么嚣张的一个人,也会想尽办法求子。除非,她肯把官哥儿让给吴月娘抚养。
想到这里,李瓶儿心里突突跳了两下。
前有狼,后有虎,身边还有一个随时移动、时时求欢的病源体西门庆,李瓶儿想在这样的环境下保住自己,以及保住官哥儿,希望非常渺茫。
有舍才有得。
她要是连自己都保不住,何谈保住官哥儿?
她最初穿越来时,一看到官哥儿,就有一股强烈的舔犊之情。随时官哥儿病情的稳定,这种冲动竟然渐渐地淡化了。也许,这就是前身李瓶儿最后的执念吧?
盗版李瓶儿对官哥儿并没有多少感情。她连男朋友都没谈过,更何况是别人家的小孩。
如果,放弃官哥儿的抚养权,能争得搬出去的机会,她愿意试一试。
吴月娘按例询问完伺候的下人们,又叮嘱了李瓶儿好好休息之类的话语,然后起身回上房了。
等吴月娘走了,李瓶儿才有强烈的上厕所的冲动。
昨天她病得奄奄一息,挣扎着照顾官哥儿,连粥都没好好吃上几口,更别提喝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有小解的想法。
她没有叫迎春,想要自己去。昨天,她下床了一次,由迎春扶着去后面看了看自己的私房钱。
她从床上爬起来,慢慢把脚放到地面上,再缓缓起身,刚走了一步,就觉得不对劲了。
完全迈不开步子!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动了动脚趾,不对劲的感觉更甚。
这时,绣春进来了,连忙上来扶住她,问:“六娘,你想做什么?”
“我想上厕所。”
绣春愣愣地看着她。
“我想更衣,上净房。”李瓶儿换了个说法。
绣春终于懂了,扶着她到屏风后,里面放着一个红漆雕花净桶。
绣春把她扶到桶边不远处,伸手想替她解裤子,李瓶儿不好意思起来,让她赶紧出去。
绣春人老实,不太明白的时候也不敢多问,只一门心思地听主子吩咐就是了。于是,她走到屏风外等着。
李瓶儿扶着墙,一步一挪地挨到净桶前,强忍别扭感,解决完之后,绣春就进来了。
她一直听着里面的动静,水声没了,马上就进来了,伺候着李瓶儿洗净手,又把她扶回床上。
“六娘,我去泡茶给你喝吧?”绣春问。
“不用,我想先看看我的脚。”李瓶儿半靠在床上,弯腰想去脱袜子,可是体力不支。流了好几个月的血,动不动就会头晕,能有多少力气?
绣春赶紧道:“我来,你躺着。”
绣春先替她脱了袜子,又一圈圈解开裹脚的白布,露出一双旧式女人的丑陋小脚。
李瓶儿一看,倒抽了口冷气。
哪怕后世看一万张畸型小脚的图片也没有亲眼看一次来得震撼,更别提这是属于自己的脚了!
☆、第七章
“六娘,我打盆水来,给你泡泡脚吧?”绣春放下裹脚布,问。
“好。”李瓶儿点点头。
五指脚趾被硬生生压折,弯向脚底,李瓶儿试着把它扳正,一阵锥心的刺痛。
她停下手,寻思着有机会了得问问医生,看这双脚还有没有救。让她像小脚女人似的,一走一颤地过一辈子,她可不干。
片刻后,绣春打了一盆洗脚水,把李瓶儿扶到床边,伺候着她洗了脚,说:“我去拿干净的裹脚布,帮六娘包起来?”
绣春不如迎春灵透,事事都要问一下。
李瓶儿点头同意:“别缠太紧,放得松松的。”这么奇怪的脚还是裹起来好了,眼不见为净。
绣春帮她把脚松松地裹好,又扶她到床上躺着。
迎春和抱着官哥儿的如意儿进来了。
迎春笑着说:“六娘,现在可好些了?官哥儿刚才吃了药,现在睡了。看上去似乎好了一些呢!”
李瓶儿道:“辛苦你们了。等过了这阵子,我重重有赏。”
迎春和如意儿连忙道谢,同时表衷心,这是自己该做的。
绣春傻愣愣地,等她俩都道完了谢,才想起来,跟着说了一声:“谢谢六娘。”
李瓶儿让如意把官哥儿放在她身旁,看着熟睡的官哥儿,她松了口气,若是官哥儿能真正好起来就好了。
下午,玉楼、吴大妗子、吴银儿、潘金莲和吴月娘,一起走来看望李瓶儿及官哥儿。
李瓶儿仔细打量着孟玉楼和潘金莲。
孟玉楼34岁了,可容貌出众,保养得宜,瞧着像25、6岁的人,一点也不显老。她戴着银丝狄髻,露着四鬓,耳边青宝石坠子,白衫配桃红马甲,白棱挑线裙子,袅袅婷婷地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
李瓶儿看完玉楼,又看向她身后的潘金莲。
书中的潘金莲28岁,看着像23岁,也戴着银丝狄髻,绿宝石耳坠,白衫配湖绿马甲,下身是桃红裙子。按理说,红配绿是很难看的,可潘金莲这么一穿,竟穿出别样的风情。真和后世的模特披麻袋都好看一样,人美到一定境界,衣服彻底沦为配衬。
她的长相最好,媚眼含水,似笑非笑,似嗔非嗔,两片薄薄的红唇像含露的红花。她的气势很足,既美艳又张扬。她虽然躲在玉楼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