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已经追了月余，大人们都好几日没合眼了。

但领头的俊美男子依旧不紧不慢地布置了下来，眼底一片青黑，眼睛却仍然闪着星辉。

年关快过了，爆竹声也逐渐消了下去。一匹流星马载着一名顶着缨盔的士兵跃进了夏都:“北族王室被诛！漠南再无北族王庭！”

与百姓再一次席卷爆竹店的喜悦气氛不同，北原的帅帐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氛，带着一股浓浓的药味。

。“校尉大人，您醒了！属下，属下这就去叫随军郎中！”一名亲卫笨手笨脚地就丢下药碗就冲出帐去，边跑边用袖袍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他回想起那个在雪夜率领自己和同袍杀进杀出的伟岸身影，看着他熊熊的战意，同袍们才赢了北族最后的精锐中的精锐，他却从马背上栽倒在雪堆里，红色的血漫了出来，在白色雪地上刺眼到不行。

他不知道怎么和同袍把大人小心翼翼地扛回来的，北原这该死的温度，回到营帐时大人只剩了一口气，身中了那么多刀，大人您为何还硬撑着啊。不过，幸好大人醒了，会没事的！嘴角露出来笑。想起远在家乡的娘的话，好人，会有好报的！像大人这么一心为国的好人，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

乔穆澜努力想要挪动双手让自己坐起来，然后胸腹的剧痛让他眼前又是一黑，只得晕厥过去。

隐隐约约听得随军郎中有几分沙哑的声音，乔穆澜眼中闪过许多，那张从夏都秘密送来的纸条，那些被自己活埋的人，包括北族王室还有一些前朝余孽，他们在大哭，在大笑；还有自己夜晚去追的那些漏网之鱼，明明就没有几个人，偏偏还要拼死把自己的命带去，可惜当时情况紧急，人带得不多，才给了那帮狼崽子可乘之机，

他嘴角咧了咧，结果那个所谓的北族王的孙子辈还不是还被自己砍了干净，耳畔的大笑声，求饶声，大哭声，还有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还有那帮北族小崽子的啼哭声，吵...

脑中努力想要思索些什么却不得，只映出了她的笑颜，耳畔仿佛又听得那句我会回来，梦瑶。只是，为什么，你都没有再寄衣物，哪怕一封信，一张纸条也够...哪怕一点东西都不会让自己不好的预感那么强...

等乔穆澜完全醒过来，已经是晚上了。大军正在往回赶，与前往北族唯一城池也是北族王陵的柳熙汇合。

身边有些亲卫有些怨念，自家将军拼死拼活，好处全让那个柳熙得了，那些北族王陵的宝物，还有勒石北族王城的功绩，皇上真是太偏心了！

乔穆澜听闻了却是付之一笑，现在可不是出风头的时候，而是显示忠心的时候，现在夏都，应该不平静了吧。

“陛下，这些都是弹劾乔校尉的折子，您...”刘玟挥了挥手，让太监放下，随手拿起一本，又是什么乔氏残暴，什么活埋乃是违背天常...翻来覆去就这几句。

刘玟躺在塌上稍歇。这一战，武官得了天大的好处，文武从来就没少过纷争，文官也耐不住了。他们心里应该想着能扯下一个是一个，绝不能看粗鲁的武人坐大，自己不能分一羹也不能让武人得的多。见自己没有反应，心里更是肆无忌惮，奏折一天比一天多了。刘玟的眼神冷了下来，父皇的教导他可没忘，文武互为掣肘，方为帝王之道。

一只玉手偷偷伸了过来，知道来者是何人，刘玟一把搂住了美人的腰肢，偷了个香。听闻美人受惊后如银铃的笑声，刘玟也不禁发出了大笑，与美人额头碰额头，一双鹰目盯住了自己现在最爱的女人:“元儿，朕让你弟弟作骠骑大将军可好”

柳元儿的瞳孔微微放大，贴近了他的怀里，娇笑着:“那元儿就代弟弟对皇上说声谢谢啦！”

“你这小家伙，真不知羞！”刘玟被这样出乎意料的话逗得哈哈大笑，“说吧，怎么谢朕，嗯～”

【夏都一小宅】

“嗖——”一道疾如闪电的箭射中了靶心。

“不错。”一个人鼓掌，“高将军果然教女有方。”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正是毛尔韩。

“毛先生过誉了。全是先生用偷梁换柱把我从醉生楼中接了出来之功，才让我这箭术有了用武之地。”高梦瑶以前不明白父亲为什么连自己也要传授箭术，现在回想起来，他可能那时就已经猜到自己效忠的王朝就要灭亡了，“夏军快要回来了吧。”

“正是。”毛尔韩饶有兴趣地看着高梦瑶，摇了摇手中的扇，“幸好我早就秘密回到大夏，否则可是要被你那位残暴的乔校尉活埋了呢！”

高梦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再怎么想念，再怎么深爱，到了那天，就只能得到更深的怨恨吧。

她放下弓箭，回到卧房，关上房门，听毛尔韩的口气他应该无事吧，坐在梳妆台前，自己容貌依旧，只是，终究不一样了。

想到刚才所思的怨恨，其实这样也不错，至少自己还被他放在心头。明明是在笑着，脸颊却不明不白地湿了。

☆、当清倌遇上美将军（十一）

“这是发生什么大事了？”看到官道上满是拖家带口的人群，每个人穿着新衣，面上喜气洋洋，一个南洋人士第一次进京，好奇地问。

“看到讣告了吗？”一个好心人端详了片刻认出了他是南洋人，一边耐心解释，一边骄傲地笔画，“原本强大的北族被我朝王师打败啦！今日就是军队回京入城的大典，陛下都会亲临，没想到我生在了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