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七摇摇头,眼底噙着泪水,捂住他的伤口,“你现在就是在惹我生气,你要是不吃我再也不会原谅你了。”
赵亦尘眼睛无力的半眯,“七七,我不该指责孟君陌,你们是要成亲的,站在一个男人的立场,有人打我未来娘子的主意,我也会想方设法的治他于死地,我能理解!”
孟君陌看燕七亲切的抱着他,眼底的戾气若隐若现,而赵亦尘看似在为他开脱,实则句句都在当着燕七的面,坐实他下毒的事实。
“赵滂,本王还真低估了你,你果然是个奸诈小人。”他咬牙低声说,手里的剑握得更紧。
燕七骤然抬头,看着孟君陌,有些不敢相信,但是昨天的事,想必任何一个男人看到,都会失去理智,而他既没有质问她,也没有指责他,那肯定是暗中行事,“王爷,是真的吗?”
孟君陌神色绷的紧紧,紧抿着唇,他不想辩解,因为他确实有给他下药,也想要他的命,可令自己痛心的是,赵滂说什么燕七信什么。
许多时候,不争辩就是默认,看到燕七眼底的失望,更让孟君陌难以克制心底的怒火,“赵滂,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说完他手上默运玄功,顿时剑气逼人,燕七都感觉到了那股杀气,她惊慌站起,衣衫被扯纷飞,不顾危险,抓住了孟君陌的胳膊。
“王爷,此事因我而起,要杀就杀我吧!”她说完脸上是视死如归的悲壮,她觉得好累,如果被杀了,说不定就回去了。
周围的杀气骤然消失,孟君陌冷漠的眸子有波流转,“阿窈,你宁愿为他去死”
燕七抓住他的手腕,摇头,“你们俩在我心里同等重要,如果你有危险,我一样愿意为你去死,如果我们三个人必须死一个,恩怨才能烟消云散,那么我愿意去死!”
孟君陌后退几步,眼睛有些赤红,“好!来人,把他们全杀了!”
远处的侍卫,听到命令,一拥而上,燕七惊慌,忙护住赵亦尘,宋尧也忙上前掩护。
孟君陌看到此刻,燕七居然不求他,心里像被掏空一样,更是气到凌乱,“都滚!”
那些侍卫,又都敬畏的退下,孟君陌忍不住对天大笑,笑过之后,扔掉手里的剑,骤然转身。
赵滂,下次再见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你可知这世上的仇恨,最让人不能容忍的,是杀父之仇和夺妻之恨,这不光关乎仇恨,更关乎到男人的尊严。
燕七刚想站起,又被赵亦尘拉住,这时宋尧,扶起他,快速出了比武场,上了早已备好的马车,燕七迟疑,赵亦尘脸色白的可怕,眼神也有些涣散。
“燕七姑娘,爷怕是中毒已深,你不要再犹豫了,赶紧上车吧!”曾闲焦急万分,连忙催促,“姑娘若不救他,只怕爷就是死路一条!”
燕七看了看赵亦尘,又看向身后的宫殿,一咬牙,上了马车,看着她上了马车,神经一直绷紧的赵亦尘,这时完全放松了下来,只觉得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知觉。
据说孟君陌回府后,呆在空旷的园子里,心灵受到重创,整个人如痴如狂,眼前的一草一木,都慢慢幻化成燕七的影子,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叹息,每一处景物,都彰显着寂寞,嘴里时不时默念着“阿窈”的名字。
燕七看着软榻上躺的赵亦尘,马车上颠簸,根本无法施救,就吩咐宋尧,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停下来。
最后停在一处比较隐蔽的山洞处,几人把他扶进洞里,燕七吩咐宋尧去找来水,她到出一粒药丸,放进他嘴里,可他失去意识,根本无法吞咽。
“姑娘,这可如何是好?”曾闲急的头顶冒烟,恨不得替主子去死。
燕七稍作迟疑,说:“曾叔,你把水拿过来,宋尧你扶着王爷。”
“哎!”曾闲慌忙端水过来,宋尧从后面扶着赵亦尘燕七接过水自己喝了一口,重新把药丸塞进赵亦尘口中,然后覆上他的唇,把水顺入他口中,曾闲看得目瞪口呆,谁说燕七姑娘对爷已经没感情了,比武场上奋不顾身,如今,哎呦,好羞羞脸呦。
感觉到赵亦尘的喉结动了一下,燕七心底微微放松,可突然感到他的舌尖探入她口中,她心底一颤,脸上发烧,忙离开他的唇瓣,看他还是双眼紧闭,好像刚刚是错觉一样。
燕七深呼一口气,又把他的衣服脱了,在他伤口处撒了一些药粉,简单包扎一下,看看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他中的毒,不宜颠簸,今晚就在这儿暂住一晚,明日在赶会安定城!”
“是,燕七姑娘!”曾闲二人自觉去洞口守着。
赵亦尘意识有些模糊,但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所以燕七为他诊治,他都知道,心里突然涌出一种难以言明的情愫。
他睁开眼睛时,就看到洞内篝火烧的正旺,燕七正坐在他旁边,支着头,眯着眼睛,火红的光映在她脸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入一排阴影,平时冷冰冰的脸,到柔和了很多。
他会心的笑了,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直到燕七手一滑,睁开眼睛,看他带着浅笑,脸一红,一时还转不过来,沉声说,“王爷该吃药了!”
说完把手里的瓷瓶,扔到他旁边,“吃了药,想必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到了安定城,自有大夫帮你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