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是个慈祥而和蔼的母亲似的妇人。
小庄也知道宫内规矩,有时候处置一些犯了宫规的宫人或者后妃,但是……这却还是她第一次亲眼目睹,如此惨烈的情形。
原来太后……竟会……有这样……的一面。
雨略有些小了,慢慢地打在头顶,小庄有些清醒,挪动步子往前而行。
或许是淋了雨吹了风,身子越发冷了,小庄忽然想到刚才林美人有了身孕,太后不顾她而急急赶去……其实也不算一件坏事。
因为此时此刻,小庄吃不准,倘若她跟太后坦言了跟成祥的种种,以太后之能,究竟是会宽仁大度体谅……亦或者雷霆手段对付……
小庄缩着肩头,于冷风中打了个寒颤。
等宫女太监找到小庄的时候,小庄已经恢复了昔日的淡然自持。
虽然身上已经被雨打湿,可神情却是冷静无比的,小庄道:“我忽然想到府里还有些事,我要回府,太后那边,改日我再来相叙。”
或许是因为林美人怀了身孕的事让太后太高兴了,太后竟无暇理会小庄,也并未派人拦阻。
小庄出了宫,回到解府,轿子落定,丫鬟扶着她,一步一步进了内堂。
匆匆地准备了热水沐浴,换了衣裳,心头那股冷意却仍旧挥之不去。
侍女用巾子替小庄擦拭未干的头发,小庄坐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苍白憔悴,一言难尽。
解廷毓便在此刻进门,他接过侍女手中的帕子,示意大家都退下。
小庄定定看他一眼,未曾开口。
解廷毓却温和地问道:“为何这么快便回来了?”
小庄不答。解廷毓手中的帕子湿了,他便又换了一块儿,手指梳理过小庄的头发,动的很慢:“你进宫去,是为了什么?”
小庄仍是不语,仿佛充耳不闻。
解廷毓却望着她,目光描绘过那玉雕似的容颜,道:“我还以为,你是去跟皇上太后禀明实情了呢。”
小庄眼皮一抬,铜镜中,解廷毓向着她微微一笑:“看样子,给我说中了?不过……瞧你这般模样,莫非他们并没有答应?”
小庄淡淡哼了声,转过脸去,解廷毓抬手,捏着她的下巴,令她看着自己。
小庄皱眉,却并不动。
解廷毓凝视着她的双眼,低声道:“说起来,你真是令我诧异,你若是心有皇上,倒也罢了,我也认了,不过……谁能想到,你看中的,竟会是那个人?”
小庄冷冷看他,抬手将他的手一把推开:“少卿,你放尊重些。”
解廷毓低低笑了两声:“尊重?你叫我怎么尊重……你心里有的,竟是那种人?庄锦懿……你到底是怎么了,莫非……是鬼迷心窍?还是说,你跟他已经成了露水夫妻,故而乐不思蜀?”
小庄抬手一掌挥了过去,解廷毓握住她的手腕,慢慢问:“恼羞成怒,被我说中了?”
小庄冷道:“放手。”
解廷毓望着她倔强的神情,仰头一笑:“为了个什么都不是的野男/人,连自己三媒六聘的夫君都不顾了?你还真是不知何为礼义廉耻了,庄锦懿。”
小庄道:“我不知你在说什么,滚出去。”
解廷毓道:“既然你不知道,不如我提醒你吧,……懿公主,乐水县有个成捕头,有一天成捕头抱了个受伤的美貌女子回家,这女子在他家中住了数日,其中种种,不足为外人道,可整个乐水县的人都知道,她是成捕头的娘子,据说成亲的日子都选好了……懿公主,我说的对不对?”
小庄心头微颤,解廷毓对上她的眼神:“看样子我是说对了,懿公主对他是动了真心了?一个粗俗无礼,文墨不通,出身卑微的市井货色……却令尊贵的公主殿下投怀送抱,传出去,也是一桩奇闻……”
“住口!”小庄抬眸看着解廷毓,胸口起伏不定,咬牙道,“我不许……你这样说他。”
解廷毓一怔,小庄盯着他的双眼,道:“我今日进宫,本就想跟太后禀明……既然你已知情,索性便同你说明,不错,我心里的人就是他!就算他再怎么粗俗无礼出身卑微,却都是我所喜欢的,如何?解少卿你是嫉妒了还是心酸了,如此斯文儒雅名满京城的少卿大人,在我心中却比不上……”
小庄还没说完,解廷毓抬手,重重一掌掴在小庄脸上。
小庄身子一歪,却又扶着桌子站稳。
脸上很疼,也几乎是毕生没受过的耻/辱,小庄却并不在乎,只是深吸一口气,道:“我早便跟你说过,我心中有人,为何你非要……如此……”
解廷毓看着小庄,回道:“是他,就不行。绝对不行。”
小庄抬头看他,她的眼睛里已经涌出泪来,解廷毓却依旧冷静异常:“从今日开始,你别想见到他了。”
小庄身子一颤:“你想如何?”
“何必我如何,”解廷毓转身欲走,忽然又停下脚步,道:“对了,皇上的暗卫似乎还跟着你吧……你猜,他们会不会把今日之事,禀明皇上?”
解廷毓说完之后,仰头长笑几声,出门去了。
小庄浑身麻木,仿佛失去所有力气,室内寂静无声,顷刻,有一道影子出现在屏风旁,道:“懿公主……”
小庄回头,却见是昔日暗卫。
暗卫低着头,道:“上回有人中途劫走懿公主,皇上本欲降罪,多亏了懿公主维护……今日之事,卑职愿意为公主瞒着……”
小庄一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