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庄浑然不惊:“将我羁押?温大人,你确定你敢吗?”
温风至胸口一噎,小庄复淡淡一笑:“不是每个手持御用的人都是贼匪吧?这点想必温大人深知。”
温风至心头如罩寒冰,死死握住那飞天,竟无言以对:“你到底……是谁?想要如何?”
“眼下首要的并非是我,”小庄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成捕头乃盐枭死敌,近来一直拿不到盐枭,已经是消息走漏的情形……如今盐枭又供他私通,那这县内必然有私通盐枭的人……温大人定然疑惑为何我如此装扮,只因之前我想要离开乐水县,但在半路却遇到两个人……”
小庄将自己误打误撞偷听盐枭对话的事儿说了一遍,看着温风至闪烁不定的眼神,道:“如今城内已经有盐枭的耳目,成捕头的手下都是熟悉乐水百姓的,温大人只要说服他们,叫他们去捉拿可疑面目之人,必然有所斩获……我还记得那两个盐枭的模样,也可相助,盐枭们已经乐得看温大人被耍的团团转,温大人想要让他们坐山观虎斗还是悬崖勒马找出真相……一切,都在您的一念之间。”
小庄说完之后,又行了一礼,道:“温大人也不必害怕我会私逃,在成捕头恢复清白之前,我会一直都在乐水,至于我是谁……也等这件事完结之后,再同温大人相谈。”
温风至一步一回头,他知道小庄是走不了的,不仅是因为她的保证,还有她腿上的伤,她的脸色已经越发不好了,温风至看着,竟生出几分怜惜之意,但她偏是为了那成祥在奔波,于是又有些气恼。
且方才他表示说要接小庄到自己宅子“暂住”,便于照料她的伤,当然,顺便也好监视着她……却给她拒绝了。
“暗行御史?”温风至看着手中的飞天,“连‘雪道’跟暗行御史这些都知道……难道她真是宫中的人?难道她就是……”
温风至目光描绘飞天的眉眼儿,心突突乱跳:如果她真的就是那个人……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温风至重新回到县衙,张知县正在纳凉,听闻他去而复返,忙出来迎接。温风至早把飞天揣到怀中:“张大人,成祥一案的供词我想再看一遍。”
张知县愕然:“有什么不妥么?都已经结案了……温将军不也已经向知府递了书文?”
这正是温风至最懊恼的,因为此事涉及盐枭,有人证物证,又加上对成祥大有恶感,因此缉拿成祥后,温风至便即刻向知府跟守备递了书文报备,约略有点邀功之意。
若是如今又推翻……对于那些顶头官长来说……自然会大为不喜。
温风至摇了摇头,心想:“这点上那女子倒是说对了,我真的有点儿……太急了……”
温风至看了一会儿供词,心想:“若成祥真的收了脏银,怎会丝毫不给自己留些,却全给了季家父子……就算跟季家父子再好,也不至于……何况成祥从来都跟他们分门别居,若说盐枭恨极了成祥,却又无法贿赂他,才特意找容易下手的季家父子……倒也是说得通。”
想到成祥那大大咧咧的模样,又想到自己可能是冤枉了他……温风至心中十分别扭,一拍桌子道:“来人,去把成祥押来,本官要亲自审问。”
亲兵们领命而去,温风至站起身来,在室内来回踱步,片刻,成祥还未曾来,张知县却气急败坏地来了,道:“温将军,大事不妙了!那些刁民把县衙包围了,要造反了!”
☆、第32章
“张知县,姓温的!你们出来!”
二姑娘站在县衙门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县衙大骂:“一帮子缩头乌龟,白眼狼,丧了良心瞎了眼的!你们凭什么把虎子哥下了狱,干出这样的缺德事儿你们也不怕天打五雷轰!”
二姑娘身后身边儿,都是乐水县的百姓,远处还有人纷纷赶来,听得二姑娘骂一声,就跟着附和,有人叫:“就是!没有道理!”
二姑娘骂的杏眼圆睁,看来平添一股杀气,脸颊通红,因为怒火升腾。
胡老二跟黄胖几个相识的衙差在旁边,想劝,又不敢,暗暗又是担忧,又觉痛快……其实连他们自个儿也是想来闹的。
温风至跟张知县出门,一眼就看到二姑娘一马当先,骂的唾沫横飞。张知县拧了眉,却先瞧温风至。
温风至放眼看去,见现场乌压压地百姓,大概也有近百号人……远处还有人匆匆奔来。
百姓们义愤填膺,有老有少……温风至看这阵势,倒也愕然了。
上次捉拿成祥的时候,在街上见到那些“刁民”跟着起哄,他只以为是这帮人闲着取乐罢了,他本来就想不通成祥这等资质怎可能成为捕头,又怎可能混得如此好的人缘,但是这二度见识如此场面,温风至心中震撼。
这成祥……究竟何方神圣,竟能让满城百姓替他喊冤叫屈?
二姑娘见人出来了,索性踏前一步,厉声喝道:“是哪个生孩子没屁..眼儿的污蔑我虎子哥勾结盐枭?”
张知县见温风至背着手并不做声……这到底是他的地盘,于是便走前来:“闹什么?你是谁家的小女子……想要聚众闹事不成?”
“原来是张大人!”二姑娘望着张知县,嘴角一扯冷笑了声:“张大人,您不认识我了?先前我来县衙探望过虎子哥,您还夸过我长得好,比你那小妾还好看来着,您可真健忘啊。”
张知县一听,又窘又恼,咳嗽两声。温风至在旁也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