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这个解释之后,冯秋兰彻底静了下来, 不再慌乱。她的身体没问题, 意味着她还有说话的可能性, 老医生说了,只要某一天她过了心里那一关,她就会不药而愈。
不过,别以为冯秋兰就这样成为了白家一个无声的隐形人, 即使不会说话,她依旧还是蹦跶得起劲!让白金氏每天都充满了活力,不, 火力。
这不, 白金氏这会儿又开始骂她了, “吃,就会吃!你除了吃,难道就不能干点活?你是嘴巴不能说话,不是手断了!哼,我看那老中医的诊断肯定错了,你哪里担心被赶出去了?哪里担心和大老离婚了?该不会是在装可怜吧?启煌也不知道这辈子倒了什么霉,娶了你这样的媳妇……”
白金氏的话,不可谓不毒,冯秋兰有口难言,她咿咿呀呀指手划脚地反驳,可是却没声儿,气得脸都通红了。
白曙异常淡定,不仅是他淡定,白家的每一个人都非常淡定。白金氏这样挺好的,每天都有可以骂的人,自然就不会骂他们了。他们也不担心冯秋兰受不了,郁结成病,她的心脏坚强着呢!她在娘家天天被骂,都还能lu 着袖子和娘家人杠上,在白家自然也不例外。不过,她可不敢和白金氏再打了,一是因为打不过,二是因为万一打赢了,那她肯定更惨,一不小心还会被赶出去,和白启煌离婚,这样的话她就连容身的地方都没有了!被白金氏骂,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她在白家拥有存在感的证明!
白曙吃饱了,把碗筷放下,走到院子里。院子里的小白菜,被摘了一小茬。他伸了个懒腰,真好,今儿个不是酱油稀饭,而是白稀饭加酱油小白菜,难得的好味道。
白金氏教训冯秋兰的声音,还有冯秋兰咿咿呀呀的反驳声,交汇成了白家特有的音乐。
白曙心情愉悦,心里越发觉得让冯秋兰留在白家,但是却把她弄哑,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瞧,n_ain_ai都j-i,ng神多了,这说话也是中气十足的!
此时,白芳匆忙地跑进厅堂,拿起属于她的那碗粥,就往外跑。
“这是怎么了?怎么那么急?”
白启智从屋外走进来,正好被白芳撞了一下肩膀。
“来不及细说,救人要紧!”白芳头也不回地往外跑。
救人?救什么人?
白芳没说清楚,大伙也不知道。
“我出去看看!”
白昌把那根本来打算细细品尝的小白菜两三口就吃了下去,再咕噜咕噜地把粥喝完,把碗一放,就追白芳去了。
等过了一会儿,白昌先回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谁出事了?”白义询问,一脸好奇。
白昌脸上有些怪异,“勤木匠饿晕了!”
“啊!”发出惊讶声的是白玉氏,“怎么可能,勤木匠每个月的供应粮分量足足有四十八斤,而且家具厂各种补贴还不少,怎么可能饿晕?”
“我也不知道,似乎是他把自己的粮食份额借给别人了!”白昌刚才到勤木匠家里的时候,真的被吓了一跳,勤木匠屋里有不少他自己做的家具,但是厨房里的灶台却结了灰,感觉很久没有开过火了。
“又是一个蠢货!”白金氏鄙夷地骂道,“现在粮食有多紧张,他难道不知道?粮站那边都已经限量供应了,细粮基本看不到,粗粮还经常缺斤少两。他敢把救命的粮食借给别人,不是蠢是什么?”
白金氏的话,的确是不错。城里人还有公家分定量粮吃,农村人可没那好运,每年辛辛苦苦种地,交了公粮之后,剩下的一部分归公社,一部分归生产队,村民或者是吃公社食堂,或者是从大队食堂。
都村吃的就是大队食堂。不过,村里今年的情况倒是还不错,三四月那会儿,冬小麦丰收,由于有范村长这个大队长强行压制着董支书,这次上报的粮食数目只比实际收获多上那么一点。而七月底收的那一季水稻,产量不高,范村长也如实报了上去,虽然被领导批评了很久,但是他到底还是扛了下来,大队里留下的口粮就多了些。现在玉米已经快收了,上次抽穗的时候,正好是白立国把白田、白军送来大都城的时候,听他说,今年玉米应该也是丰收。
都村到底是脱离了白曙当初在预言画面中见到的惨状。不过,都村隔壁的其他村子,其他生产队,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眼见着以往大出风头的都村遭了滑铁卢,其他村子赶紧扑上去踩一脚,纷纷把产量往高里报。
当白曙和白三朝他们知道这些的事情,都沉默了很久,可是也只能叹了一口气。这时候,管好自己,已经是一件难事了,他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替他人c,ao心。
勤木匠的事情,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差不多一个星期,每次吃饭的时候,白芳都把属于自己的一半分给勤木匠。白金氏每日按着定量给每个人分发吃食,白芳的分量也仅够她一个人吃得七分饱。她把自己的一半分给勤木匠,那就意味着,她要挨饿。白金氏只是挑着眼看她,没说什么。终于,勤木匠新一月的供应粮下来了,这一次,白芳强行把勤木匠领回来的粮食带到了白家,跟他说好,每天做好饭之后,再拿去给他,以防他再把口粮借给别人,而把自己饿晕。
当白芳把勤木匠的口粮放到白金氏面前,并跟她解释了一番之后,白金氏看她的眼神非常诡异,“我说,你用不着这样赶着上去帮他,他是头婚,不一定能看得上你。”
白金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