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是在深山老林里,还是在歌舞伎町街道的正中央,只要能吞食的东西全都不放过,利用所有比自己强大的生物,想方设法地生存下去——那应该是,他们正处在以惊人速度进化的途中吧。”
“总感觉您说话有时会很文采斐然啊……”千穗听了上面那番话,推了推眼镜,“不过,很适合现在的乌野呢,生川的发球和森然的配合他们竟都有在学,真是杂食丰富的一支队伍~”
“哈哈哈~”在木兔“砰”的一声打在月岛手上的强力扣球中,猫又得意地回应道,“除了那个人以外哦?”
25-12,比赛结束,枭谷胜。
“月岛萤吗?”千穗望着没能拦下木兔、看上去却很是无所谓的月岛小声说,“可惜了那个身高和头脑,明明整个乌野,他对若利的威胁会是最大的……”
“哦?”乌野的队员们已经集体跑到馆外准备接受惩罚了,猫又摸着下巴斜眼看向她。
“拥有乌野最高和最接近若利的海拔,加上他能清晰地观察球路的聪明头脑——”看到刚才那球的千穗接着冷静地分析,“只要他肯努力练习拦网,挡下若利不是没有可能。”
“但是,他似乎并没有想要寻求进化的意思呢。”千穗眨眨眼睛,这才反应过来,“啊咧?那对若利岂不是好事?我干嘛要替月岛担心……”
“哈哈哈哈哈!”猫又推上她的背,把她往下场比赛的场地带,这笑声吸引了准备上场比赛的音驹队员们的注意力,“狡猾的小猫咪哟~”
“请您别在大家面前那么叫我啊!”千穗迅速往前跳了几步定住,转过身面对着猫又,双手背后弯下腰,纤细的眉毛向上挑,在下方的一双紫眸闪闪发亮:“再怎么说,那只大白鹫也会乖乖听我的话哦?”
“嚯,还学会反抗了啊~不错不错。”猫又面对她的挑衅,只是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那这群小猫乌鸦还有猫头鹰们就劳你费心了~”
“那是什么……”千穗被猫又的比喻搞得很是无语,一秒垮下脸,“您的意思是,音驹是猫、乌野是乌鸦、枭谷是猫头鹰?”
“答对了。”老人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快去做准备吧,我们的练习赛要开始了。”
“是~”疑惑着生川和森然会是什么动物,千穗走到椅子前拿起记录板。
一边在纸上运笔如飞一边在心里打着鼓,虽然被猫又教练如此信任地拜托了,她还是不太有自信能够做好晚上自主训练时的指导工作。
随便应付的话对不起猫又的一片苦心,也对不起来这里努力训练的队员们。
在这样一片肆意挥洒青春汗水、对未来都充满希冀的环境里,千穗感到平静而淡然的自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曾经也为了胜利而热血地拼搏过,但现在已经成为职业棋士的她,更修炼得需要以一颗平常心去对待任何事物。
但是,棋手们在对局中也是可以用热血以外的方式去战斗的。
桐山的天才灵感、二海堂的坚忍不拔、岛田的从容老练……还有宗谷的静默如雪。
——“平常心是道。”棋室里的挂字如是说,也是棋手们的信条。
——我只要按自己的方式去做就好。
她停下笔,把板子搁在膝盖上,深吸一口气,再慢慢呼出。
躬下身,修长的十指相抵轻放在唇上,目光渐渐聚焦对准在排球场中的每个人。
扎起的橙发从肩上滑落搭在一边,露出白皙的脖颈背侧。
——这是将棋之外的一次短暂修行,她打算用身处棋局时的态度去认真对待。
眼前的视界逐渐变得立体而清晰起来,整个球场就像一张具有空间感的棋盘,而球员们是在其中不断移动和攻防变换的棋子。
千穗注意到,站在网前的黑尾也些微偏过头,与自己对上了视线。
他突然有片刻的愣神,因为他从未想过她还会有这样的表情。
“怎么了,阿黑?”研磨靠近他的身边,悄声问。
然后黑尾看见,千穗冲他快速地眨了两下眼,嘴唇微动,似乎在对他说“集中注意力”。
“不,没事。”他咧起嘴,回过头望向球网的对面,做好了准备迎战的姿势,大声对队友和对手们喊道:“开始吧!”
猫又坐在她身边,抱着双臂,感激而心满意足地点点头。
第一天的循环练习赛结束,乌野战绩全负。
吃过晚饭,大家都去外面休整了,接下来是自主练习的时间。
“哈~”无人的第三体育馆里,千穗给猫又按摩完,甩甩有些酸痛的手,“您慢走。”
猫又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已经变得黑漆漆的馆外走去:“辛苦你了,白天的表现很不错。”
——千穗开始能渐渐分析局势了,她会在每局练习赛后对猫又提出各个队员们在本局比赛中表现出的的优势和弱点。猫又则会就此得出可行的方案,提醒队员们在下一场比赛中多加注意。
她弯起眼眸,轻轻摇了摇头:“哪里,我只是做了些力所能及的,请您赶紧去休息吧~”
猫又已经68岁了,还要整天陪着这帮精力旺盛的小伙子们训练,除了千穗帮他分担一部分工作,更需要充分的休息。
——不过他所谓的“休息”是找其他教练喝酒就是了。
老人掀起门帘,转过头对她和蔼一笑:“谢谢你。”
目送猫又离开体育馆后,千穗才背起包往外走去。
这里很快就会有队员们来自主训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