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落不经意地瞧了眼筑子遥,然则对方却正没心没肺地吃他自己的。紫落对他这样的反应甚是舒心,轻轻一笑,饮下一口茶水。
倏尔,一道白纱降落,数位仙娥飘飘然坠地,仿若白衣j-i,ng灵那般靓丽动人。为首的正是雪山上的那位大美人碧纯仙子,j-i,ng致的脸蛋上挂着一抹甜美端庄的笑容,目光却始终滞留在容御一人身上。
愣是个有点脑子的也看出来她这用意了,司命那墙角跟倒还当真没听错。
不过筑子遥对天庭这些神仙之间的琐事并不怎关心,随口谓然:“可惜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太子显然对这美人不感兴趣。”这话自然是轻声调侃的,也就紫落这三人听到,筑子遥可哪敢当着这么多神仙的面说出来,自己这才刚回来可不想又被贬去哪里哪里了。
一直被一个自己并没感觉的人盯着,愣是谁也会不自在不好受,是以容御便成为在场第一个起身有意离开宴席的,筑子遥可是清晰看到了碧纯仙子面上的失落,暗自叹息又是一个痴情人儿……唔,为何要说“又”?
有仙娥脚下一空,不慎跌落,其因却是一阵黑风。
风中渐而走出一个黑色身影,暗红色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随风蠕动,白皙的面孔勾勒出一道几乎完美的弧度,令人舍不得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
那一双瑰丽的深紫色眸子,竟然……众路仙家纷纷惊吓,看向淡然自若的太子容御,无论面容还是气质,都是这般相像,尤其是这对勾人的紫瞳。
只是,一黑一白形成一道鲜明的对比。
容御抬眸,四目相对,眼底也如他人一样闪过疑惑。
黑袍男子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红衣少年。
在座的有人眼尖,认出了那红衣少年就是当年魔族三大护法之一的二护法残念。
宴会的一个偏僻处,男人愣住,这两个人他都认识,下意识出声惊道:“魔君,残念,你们……”此人正是当年筑子遥设套混入魔族救出的绝影。
据闻千年前魔族有意挑起战争,乃至已经做好万全之策,可自那个消息传出至今,蛮荒那边都无丝毫动静,现下过去了整整一千年,天庭早已将此事遗忘。却不想,今日竟会突然闯入,是以这些个神仙都坐不住了,只是看这俩少年只有二人前来,底气才足了饶多。
九幽的视线从容御身上慢慢移过,嘴角轻微上扬,却并未丝毫情绪可言,淡漠谓然:“天族储君归来,不知本君可否有幸参加这一场盛宴?”
虽说魔族堕落多年,但论九幽的实力深浅,仿若六界之中还从未有人真正见识过。看似并无敌意的言语,天庭也不好拒绝,否则若是他一个不开心又回去挑起神魔战争便不好了。
东原带着审视的目光,指了两个位置,肃然道一声:“请。”
二人坦然坐下,并无觉着哪里不妥。
红衣少年几下张望,终于看到了筑子遥这边,朝他一眨眼,后者微愣,暗自感叹好干净的眸子。
奇怪的是他并不认识此人,但那人却好似跟他很熟。
此番介于九幽与残念的意外加入,这场宴会显得有些诡异,气氛之中弥漫着一种挥之不去的尴尬气息。
面临这份诡异的氛围,倒还是九幽率先开口打破:“听闻天族太子于莲花碧池之中涅槃而来,得以先帝真元滋润,想必内力大有提升,不知可否讨教一番?”
容御莫名,看不透九幽含笑的眸子中究竟带了多少毒针。
不解,并不代表不敢。
只闻容御淡淡回应:“改日一定。”
“好,那便说定了。”九幽眸子一动,有着令人说不出的耐人寻味,此番前来,这便是他的主要目的。
饮下一口酒,扬长而去,随之的残念亦是没了踪影。
来无影,去无踪,这六字怕是对九幽最好的描述,他的用意无人能懂。
就这么,一切又恢复如初。
宴散,人走。
筑子遥酒喝得多了些,还是紫落将其拖回去的。
梦中,白衣少年朝她轻轻一笑,看不清面容,却依稀觉得那是一张j-i,ng美绝伦的脸,他愈走愈远,渐渐走出了他的视线。留下的,只是那一地桃花,终为伤情之人绽放,凋零。
筑子遥幽幽转醒,第一眼见到的便是紫落。
“你这一觉倒是睡得姣好,可是整整三天三夜。”紫落调侃,却并不似那般轻松,直觉告诉筑子遥,出事了。
筑子遥抓了抓脑袋,也没想到这桃花酒竟这般给劲,一睡便是三日之久,只是在紫落身上难得一见的神情叫筑子遥心下不安,低声谓然:“莫不是司命……”
紫落沉默半晌,叹息:“酒,终究不是什么好东西。三日前的宴会上司命贪杯了几口,不胜酒力,孰知恰是那时朔逃竟姗姗来了……”
紫落未再接下去,筑子遥也晓得之后该是发生了什么。
这下可算是明白紫落为甚总是喝茶而不饮酒了,天庭的酒固然是好,却太有劲。
司命和朔逃乃是两位仙君,这样的事情倘若被传开去,岂不叫人笑话天庭?东原虽只是代班天帝,但也容不得为此辱了颜面,盛怒之下命朔逃三日后迎娶弥音公主,不从便是一个“死”字。
筑子遥好一阵沉默,算来可不就是今日么?他惶恐地看着紫落,嘴唇微颤,谓然:“那朔逃可是答应与否?司命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