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您哪日闲了想找人说话,着人过去叫我一声,我成日在家也是无事。”
胡太太笑,请何家一家人往侧厅坐了。
侧厅里何老娘倒是见了三五熟人,起码许举人的媳妇许太太,何老娘是认得的。许太太也带着两个媳妇来了,何恭时常去许家请教学问,每至节下,都会给许家备礼,故此,沈氏与许太太与许家两位奶奶亦是熟的。倒是三姑娘何子衿,被引去了姑娘们坐的地方。
这里是一处别厅了,一明两暗的格局,相当宽敞,屋里桌椅柜榻一应俱全,墙上悬着书画,百宝阁上摆置着光泽素雅的玩器,花几上供着几盆碧绿的水仙,此时刚进十月便已拢起炭盆,暖和的很,香炉里燃着不知什么香,暖暖的很是舒服。厅内穿红着绿的大小姑娘也有二三十口子,讲究些的又带了自己的丫环,故此,颇是热闹。来做客的姑娘们由胡家四位姑娘招待,胡家大姑娘瞧着年岁与三姑娘相仿,一手拉着一个,亲亲热热的对三姑娘道,“妹妹是薛师傅的得意弟子,我向往已久。”又赞何子衿,“妹妹的花儿养的真好,可是叫我们姐妹开了眼界。”显然是做足了功课的。
三姑娘何子衿谦道,“不过些许小技,您见笑了。”
胡二姑娘引了陈大妞陈二妞陈三妞陈四妞过来,笑,“你们表姐妹定是极熟的。”
陈大妞瞟何子衿一眼,皮笑肉不笑,“要知妹妹们也来,就请你们乘我家的车一道来了。”
何子衿不欲与她争这口角令人笑话,只淡淡一笑,“多谢表姐,我们雇车是一样的。”
陈二妞听陈大妞的话很是不像,忙对何子衿三姑娘道,“这是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把胡家三位姑娘介绍给她们认识,还得安抚何子衿,道,“刚正说起子衿妹妹呢,我们谁家不养个花儿啊草的,却都不如子衿妹妹养的好。”
何子衿笑,“二妞姐过誉了。”
陈二妞问,“妹妹在家做什么呢?我前儿正想着哪天过去找妹妹说话儿。”
“也没什么事,田里刚收了白菜,我帮着我娘腌泡菜来着。”何子衿说着,就有个圆脸儿姑娘问,“何姑娘,你花儿养的那般好,在家还要你亲自腌泡菜?你家里没丫环使唤么?”
何子衿笑,“虽有丫环,可家里活儿多,也要自己做的。”
“说来你家不论酱菜、泡菜做的都好,就是烧饼肘子的也香,表叔表婶这生意是越发的好了。”陈大妞在一畔笑。
何子衿瞅她一眼,道,“我爹是念书的秀才,哪里懂生意不生意的事。大妞姐怕是误会了,不过是我外家族人闹着玩儿罢了。”
陈大妞却是不依不挠,“我怎么听说是婶婶的本钱。”
何子衿笑一笑,“大妞姐听谁说的?也与我说一说。早听说大妞姐素来没心计,果然是被小人给蒙骗了,不然,大妞姐回家问问大伯娘,是不是这个道理?”
陈大妞的脸刷就下来了,陈二妞顾不得给她圆场了,死命拉着她往外走,也不知在陈大妞耳畔嘀咕两句什么,陈大妞总算没当场发作。
何子衿对胡家几位姑娘一笑,道,“陈家与我家是老姑舅亲,不算外处,故此,我们表姐妹都是随意惯了的。贤姐妹是斯文人,让你们见笑了。”
胡大姑娘笑,“哪里哪里。两位妹妹这边儿坐吧。”心说,今日来的人多,她也是原以为两家既是亲戚,才想着让陈家姐妹照顾一下何家这两位姑娘的。倘知她们不睦,再不能叫她们碰到一块儿的。
倒是三姑娘,虽然她比何子衿年长,但每次见何子衿这笑面虎的退敌方式,心下都是佩服的了不得,决心学习一二,想着,我要有子衿妹妹三四成的功力,以后也不必再动刀动枪的了。
何康何欢手拉手的过来与何子衿三姑娘打招呼,这两人,一个是何忻的yòu_nǚ,一个是何氏族长嫡长子何恒的长女,两人与何子衿关系都不差,且是同族,还介绍了相熟的姑娘给何子衿三姑娘认识。什么司刑大爷家的千金、主簿大人家的姑娘、学谕家的小姐……反正何子衿三姑娘是认识了不少人。何子衿如今是碧水县名人,小姑娘家聚在一处,难免说一回花啊草儿的。县太爷家的千金可能傲气些,但这三班六房出身人家儿的姑娘待何子衿三姑娘还是不错的,这年头,三班六房都属吏,算不得官,可说句老实话,能在三班六房混个职位,比考秀才实在的多。
当然,如胡老爷这等人物,请的也是三班六房的头头儿。
余者便是碧水县乡绅族长家的千金,还有胡家外地亲眷过来赴宴贺寿的,如何子衿等碧水县的姑娘们便不大熟了。胡家四位姑娘招待这些姑娘们,还有一位在胡家寄住的姓赵的表姑娘,亦颇是和善。再者便是胡氏族人家的姑娘了。
大家不过略说些话,如陈大妞这般不识趣的再没有的,待一时,寿宴的时辰便到了。姑娘们亦坐在一处,只是胡姑娘早打发丫环下去调了位子,勿必令何陈两家远着些,不然真出了什么不雅的事,扫的是胡家脸面。
胡家席面儿备的也好,只是人太多,许是厨子忙不过来,提前预备了许多菜色,上到席上时便温凉不盏了,又是这样大冷的天。这席面儿是围着戏台上下楼摆放的,还有大戏看。只是到底进了十月,天气寒凉,何子衿没吃几口,喝了一碗汤罢。
一时,待沈氏差翠儿来叫她们,两人便辞了胡家姑娘,与沈氏何老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