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悱恻,时而如泣如诉。当乐曲进入高潮,祝英台誓死不屈,忠于爱情,哭灵投坟的那一刻,她整个人已无动弹之力,禁不住泪湿眼睫。
寒冷的夜风中,她无法说服自己离开,就这样傻傻地伫立在阳台上,思如潮涌……
音乐几时结束,微蓝浑然不知,她的灵魂好似已随梁祝一起化蝶而去,只留下那一股凄凉酸楚浸透心胸。
从学生时代开始,每当天朗心情不好时,都喜欢拉这首曲子。
而她每一次都被它优美而伤感的旋律感动。也许,感动她的不是乐曲本身,而是梁山伯与祝英台之间的至情。
至情是什么?汤显祖在《牡丹亭》里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生可以死,死可以生。至情,是真的可以为那个人死的!就如梁山伯和祝英台。
微蓝有时候想,如果自己是祝英台,也会为梁山伯殉情。可是,也许她永远没有这样的机会,她遇不到梁山伯那样至情的男人,而她也不能怀着完全的至情。
所以,她现在还活着。
无论如何,活着总比死了,好。
折腾了一夜,大家都起床时,微蓝才睡着。
临近中午,她从被窝里钻出来,将长发编成两股,系上粉紫色的丝带,额上的刘海梳整齐,平添几分稚气。
微蓝穿好衣服起身,到浴室去洗脸,一打开房门,却吓了一跳。
天朗站在走廊上,几乎是贴门而立。她差点就撞到他怀里去。
她微仰头,眯起眼看他,没有表情。
“早啊。”他冲她点点头,挤出一个类似微笑的表情,“新年好!”
“你守在这儿,是特意来向我拜年的吗?”她终于开口。
“应该是你向我拜年吧?”他狡黠的眸子带着笑,“你比我小。”
但微蓝还是发现他的眼圈发青,头发蓬乱,想来也是一夜未眠。
“那你应该向我派发红包,或者赠送新年礼物。”
“礼物?当然有,只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说着,他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狂热而猛烈地吻住了她。
那股强烈的需索和热力使微蓝无法抗拒,她不由自主地反应着他,不由自主地用手环住了他的脖子。她总是没有办法拒绝他的亲吻和拥抱,甚至对他的身体有了莫名的渴望。更让她感到无助的是,能让她如此沦陷沉迷的,只有天朗。
在控制她的灵魂以前,他已经成功地掌控了她的身体。
微蓝觉得身子一阵空灵,好似在腾云驾雾,她口齿不清地说:“我没有刷牙。”
“我不嫌你嘴臭。”他啼笑皆非地说,用两只手捧住她的脸,更加热烈地吻她。
他们紧紧贴合在一起。微蓝听到一种呻吟与喘息混合在一起的声音,这暧昧的声音让她惊觉。
猛地推开了他,她环顾着周围,说:“家里其他人呢?如果让他们看见多不好!”
“妈带着阳阳出去拜年了。爸爸在他屋里休息。”天朗闷闷地说,“微蓝,为什么要这样偷偷摸摸?好像做了不可告人的事情。”
天朗,你敢说你和我在一起,没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微蓝把这句话压住,干涩地挤出一句:“你不是说我没有心肝吗?为什么还要理我?”
“我是不想理你,可是没办法,我已经离不开你!”
是离不开我,还是离不开夏家的财产和势力?
微蓝没有勇气再问,在天朗面前,她和许韶涵是一样的,宁愿自欺欺人,也不敢去追问真相。
真相,有时候像一把刀,会割得你鲜血淋漓,遍体鳞伤。
春节过后,返回省城,两人的生活仍然没有改变。
微蓝一直拖着,不提结婚的事,也不愿昭告世人,这种既是兄妹又是情人的关系,反而让她有一种安全感。
长期的孤独和漂泊,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安枕于一个男人的臂弯,天荒地老。
只是这个男人,从来不是秦天朗。
朝夕相处,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爱上他英挺的浓眉,爱上他深沉的眼睛,爱上他温暖厚实的胸膛,爱上他可以倚靠的肩膀,却始终下不了决心,将自己的终身托付于他。
天朗没有再向她求婚,但眉宇间有几分沉闷,却显而易见。
为了缓和气氛,情人节那天,微蓝不住给他明媚的颜色,主动问起云天公司的事情,并且买了他最喜欢的元祖慕思蛋糕。
天朗虽然面露惊喜,话语间的幽默,举手投足的关切,一如从前。但夜半微蓝醒来,看到他独自一人立在窗前,暗夜里的一声叹息,出卖了他所有伪装的快乐。
听到这声叹息,她竟然觉得揪心,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这天,微蓝休假,她围上围裙,亲自下厨。
天朗下班后过来,看着她手忙脚乱的,蔬菜生肉摆了一桌,笑着说:“你行不行啊?”
她把他推到客厅的沙发上,说:“秦先生,你就耐心等待,安心享用吧!”
天朗靠进沙发深处,拿过一张报纸,随意地翻开来。
微蓝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接通手机后又觉得不妥,不该擅自接听她的电话。
电话那端是一个陌生的女声:“夏微蓝吗?我是方慕晴,我和楚涵回来了!”
语速极快,声音甜美,满是欢欣和炫耀。
他愣了一会儿,才说:“对不起,微蓝在厨房里。我叫她来听电话。”
“不用了,请你转告她,这个星期天,我和楚涵举行订婚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