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走吧,做事去了,不然等大王出来了看见我们在这围观,肯定要倒霉咯!”
当下众鬼便散去,各自忙活去了。
毕竟,谁也不想惹自家大王不愉快,不然那位大人可就要找他们麻烦了。
陆压道君静静坐在石凳上,视线随着那摇曳的昏暗烛光来回晃动,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姬墨茗则站在陆压道君面前,一只手极为随意的搭在石桌边缘,身子微微前倾,想藉着烛火的光亮将陆压道君的面容看的更加分明些。
“我今日是为华仪而来。”陆压道君最终将视线落在专心致志凝视自己的姬墨茗身上。
“就是那日我在星辰之海所救的小仙?”姬墨茗笑笑,“早知道就看着他掉下去算了。”
“那日的面具男是你?”想到自己的一时冲动差点造成无可挽回的后果,只觉阵阵后怕的陆压道君缓了口气,“谢谢你救了华仪。”
“你对于我们的过往就那么不愿提及?”难得有机会能与这样心平气和的白羽仙交谈,姬墨茗决意将心中所有疑虑一扫而光。
“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陆压道君看着眸里瞬间失去光亮的姬墨茗,心下有些不忍,但还是接着道:“你知道的,依我的脾性,此刻能与你这么坐着交谈已是极限。”
许是陆压道君的话太决绝,姬墨茗坐着石凳上仰望半晌石洞顶,方才有勇气将目光重新落在隐藏在y-in影里看不清表情的陆压道君身上,暗哑道:“说吧。”
“你与九重天如何斗都与我无关,但你永远都不要打华仪的主意,否则,后果你是知道的。”陆压道君最后通牒般的话语如磐石重重压在姬墨茗的胸口,压得他踹不过气。
“你如此护他,就不怕我杀了他?”姬墨茗试探性的回敬。
“你若敢伤他一分,我便灭你鬼族。”陆压道君吐出毋庸置疑的话语。
“好一个灭我鬼族!白羽仙,你还记得你也曾为了我说出这般话语吗?”曾经独属于自己的所有如今都被那个叫华仪的小仙悉数占去,这叫姬墨茗怎能不恼?可是他明白,这完全是自己咎由自取怨不得他,是自己太过一意孤行这才造成如今的局面,每每想到他眼中的失望之色心就痛上几分。可人存活于这浑浊世间,又有几时能随心而为?
在昊天塔的二十万年里,每日除了调养生息,想的只有那一步错全盘皆输的惋惜之举。若自己真听他所劝放弃复仇一同做对神仙眷侣,就不会有如今的背道而驰甚至往日柔情不复了?但这又一切又有什么办法?既已决定重振鬼族,而且……他也有了心尖上的人,那自己又为何还要执着?为何还要不辞风霜一次次看看他过得好不好?感情这东西,岂是说放下就能放下了的?
“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陆压道君看着眸里写满惆怅的姬墨茗,有些胸闷。“你若再率鬼族来袭,我必会杀了你。”
“那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姬墨茗手覆上陆压道君的脸,泛紫的瞳孔凝视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我早晚都会死,但是能杀了我的人,只有你,也只能是你!是你白羽仙!”
“前提是在我杀了你之前,你要好好活着!”陆压道君忽反抓住姬墨茗的手,扒下他肩膀上的衣衫,看着那朵花瓣全黑的彼岸花,冒着白气的手掌轻轻覆了上去,眨眼便将其消了去。“九重天已找到应对之法,你再留着这‘双生’只怕会被反噬,就连你打入玄夜体内的一魂一魄也随时有与其融合的可能,到那时,就凭元魄残缺不全的你,别说推翻九重天了,就连玄夜的毫毛你都伤不到一分。”陆压道君虽不想出卖玄沧,亦想早日剿灭鬼族保姬墨茗个周全,可他更不愿看见姬墨茗赔了夫人又折兵,修补元魄的目的没达到,反被吞噬的更加虚弱。
“又要想新办法了吗……”见陆压道君担心自己的安危,知道他还念着几分旧情,心里遍布乌云的姬墨茗忽就拨得云开见月明,也未计较陆压道君擅自除去自己以性命为赌注种下的‘双生’,默叹口气,“那个叫华仪的小仙,若能代替我一直陪伴着你,那我也就放心了。若是他能安稳渡了那天劫的话。”
“你知道华仪的劫数?”姬墨茗话里有话,陆压道君立马有些激动的询问。这大约就是所谓的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吧?可是自己整个洪荒世界都走了一遭都未找出半点线索,与世隔绝二十多年的姬墨茗怎会知晓?
见陆压道君如此焦急,可眼眸里却暗含不信任,本想原原本本将那个人告诉自己的一切悉数转告的姬墨茗改口道:“你若答应我一个要求,我便全盘和出,包括那应对之法我也一并告知于你。”
“呵,曾几何时你也会这虚情假意的一套了?”从未想过姬墨茗会说出这种话,陆压道君暗暗握紧藏在衣袖里的拳头,眸里是掩不住的失望之情。
心知向来以自身喜好待人的陆压道君最讨厌的就是这般讨价还价威胁似的行为,可强烈的醋意与不爽让他宁愿被陆压道君所讨厌也不愿咽下这口气,调整好有些波动的情绪,“对,你自己选。”
陆压道君眉头拧成一团,隐忍着怒火尽量平静道:“我如何信你?”
“我的为人,这天地间还有比你更了解?”陆压道君每句话都犹如利剑般刺向心灵深处,早已被戳的千疮百孔的姬墨茗见陆压道君神色更加隐忍,索性豁出去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