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聂染青和姚蜜通话的时候,后者作为习进南的铁杆粉丝,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多年的友谊,仗着聂染青瞧不见打不到,在那边兀自笑得猖狂:果然不愧是习进南。聂染青你就认了吧,从生下来你就是个被管的命。原来跟陆沛在一起的时候,你跟在他后面走。现在和习进南结婚了,连离家出走都这么憋屈。等习进南主动飞过来了,你还是没能掌握主动权。做人能像你这么失败的,也真是太难得了。
聂染青愤愤,我叫聂染青,不叫杨白劳。
姚蜜说,这可说不定,说不定你是哪家孩子抱养的,原来就姓杨呢。我今天看了档特神奇的电视节目,说姓名很能决定命运啊。
聂染青微笑,哦,姓名决定命运啊。那是不是也能这么理解,比如你蜜子,你要是取个比较妩媚的名字,像什么蝶啊水啊黛玉啊袭人啊,说不定人家单冲着你这名字就看上你了。这叫什么来着,啊对,标题党。兴许你命格就因此多转了那么几圈,你的新郎就在几圈之外的表盘上等着你也说不定啊。
姚蜜痛处再次被戳到,导致的后果就是聂染青看到她的头像迅速变灰。
聂染青笑,正要关掉对话框,习进南正好走过来,瞅她一眼:“聊什么呢,笑得这么狡猾。”
刚刚的话题能告诉他才怪,可是习进南又一向不好忽悠,聂染青看着他的神色,索性合上笔记本,理直气壮地说:“秘密。”
聂染青和习进南在香港晃悠了两天,聂染青甚至觉得,就这么待在一起,感觉似乎也不错。
几日以前聂染青和姚蜜刚到这里的时候,曾经因为向左走向右走弄得焦头烂额。第二天两人学乖了,下了楼就直接上的士。
习进南的方向感极好,这点聂染青同样很是佩服。对于聂染青来说,认路比识字都难。她觉得习进南在没有太阳没有月亮一片乌云笼罩的时候仍能认出南北东西实在是一件很神奇的事。于是在回酒店的路上聂染青随手一指:“那是哪个方向?”
习进南随口一回:“东。”
“你怎么知道?”
习进南凉凉地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对面的夕阳,连嘴都懒得动。
傍晚时分人多车也多。两人路过一家看起来很有特色的餐厅,习进南扫了一眼接着走,聂染青却拽住他往里面拖,习进南看了看她拽着自己袖子的手,嘴角勾了勾,任由着她拉了过去。
餐厅里的人也不少,但是他俩比较幸运,来的时候一对夫妻刚走,而且位子也很好,还是靠着窗子。
餐厅装饰很有一套,饭菜却是一般。习进南吃了一口,瞥了她一眼,也不说话。聂染青吃了一口,回瞥他一眼,然后淡定地喝着果汁。习进南慢慢地吃菜,整张脸都写着“不好吃”三个字。
聂染青心虚地闭嘴喝果汁,邻座突然坐下一位穿着时尚的冷艳女子。
女子把墨镜摘下来,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只是脸上没什么表情,白白浪费了姣好的面庞。
其实聂染青对这样的女子倒一向很景仰,她们对什么都能表示出一副高高在上,不悲不喜的模样,聂染青活了二十几年,这一点从来没及格过。她对这种她难以望其项背的女子总是有一种很朦胧的感觉,就像是十几岁的女青年对文艺总是有种莫名的崇拜。她小时候还曾经梦想做一位律师,穿着很漂亮的正装在法庭上唇枪舌战,直到后来姚蜜打击她,就你那张嘴,除了辩论别的都行,想了想又补充,哦对了,还除了接吻。
聂染青立刻满脸通红地使劲掐她。
旁边的这位女子身材极为曼妙,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婀娜着的步子足以当做标本供起来。似乎发现有人注视,美女朝聂染青这边淡扫了一眼,那眼神冻得聂染青立刻转过头去吃饭。
服务生走过去,美女的声音响起,却是嗲嗲的,很像林志玲,尾音微微翘起,听起来很是舒服。惹得聂染青在心里轻叹,她原来一直认为聂染兮的声音就够动听了,现在才知道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但是她还没欣赏多久,就因为喝的果汁太多,终于忍不住去了卫生间。
逛了一天有些疲惫,朝着脸扑了一把水,聂染青歪着脑袋对着镜子整理妆容,想起小时候有次因为她觉得容貌比不上聂染兮而大哭,当时爷爷哄着她说,小兮那是看的第一眼就会记住的小美女,咱家小青那是看了第一眼就会想看第二眼的小美女。
当时她懵懂不知那是什么意思,直到稍大些,有位婶婶在她和聂染兮站在一起的时候,夸的却是她,说,咱们家染青长得很耐看,从小就乖巧得不得了,以后要好好赡养爸妈啊。
她记得自己当时是真心实意的感激。
聂染青走回去,竟然发现那位冷艳美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习进南侧边,微微弯腰和他低声交谈,偶尔一绺头发垂下来,映着好看的脸庞。而习进南一直很有涵养地微笑微笑微微笑,美女说什么他都点点头。聂染青顿了顿,想了想还是慢悠悠地走过去,落了座,也不说话,只是听他们继续说。
她这才发现这位美女此刻早就没了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反倒是眼波流转,而且转出了无限风情。习进南对女士一直都很有涵养,此刻的表现也照旧是风度翩翩。
只是聂染青怎么看怎么不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