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秋玲又是尖叫一声,她像是突然发疯一般地站起身,穿过那个女孩的身子就像往门外面跑。
房间里的这个卫浴室很小,几乎没两步就已经伸手拉到了门把手,但是还没能她将那门把手拧开,她却又像是感觉到了自己的脖子突然被细细密密的黑色头发给缠绕了起来。
巨大的恐惧从身体里的每一处向外拼命的扩散,她伸手死命地扯着脖子上那些黑色的头发,但是令人绝望的是无论怎么努力,她的手还是一次一次地从那些发丝里透了过去,在她的脖子周围,她能摸到的除了一团团冰冷的空气外什么都摸不到。
僵持了约莫十秒,那团缠绕在她脖颈上的黑发突然猛地向后扯了过去。那股力道奇大无比,虽然黄秋玲双手都拉着门把手试图不要让自己被拉回去,但是手指却还是一点一点地从门把手上滑落了下来。
眼泪滚落下来糊了满脸,她徒劳地再朝门的方向伸出手,嘴里发出低哑的“呜呜”声,但是除此之外却是半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惊恐地瞪着眼,眼睁睁地瞧着身子被往后牵扯得离后面那个鬼影越来越近。
直到将她又完全拉到了花洒下面,那股力道才缓缓地停住了。黄秋玲全身僵硬地定在地上,突然就感觉道背后一阵叫人发抖的寒气贴了上来,让她的牙齿“咯咯”地打起了架。
她能感觉到在这狭小逼仄的空间里,另一个不应该存在于这个地方的第二个人的呼吸就落在自己的脸侧,y-in冷刺骨的气息从耳侧灌进了脑中,鼻子里可以嗅到一种像是鱼r_ou_放在外面一个星期那种腐坏了的恶臭:“一个人在下面好寂寞啊,你下来陪我一起玩好不好?”
细细的笑声甜蜜蜜的,腻在她的耳侧,一字一句却带着说不出的y-in狠:“不过这一次,该换你当狗了。”
许月梅正在外面收拾着碗筷,想到这么些年女儿叛逆的表现,心里又是忍不住地一阵伤心。收拾到一半,突然从黄秋玲的屋子传来了一阵闷响,她微微一愣,将手下的东西放下了,几步走了过去,轻轻地敲了敲房门:“小玲,里面是什么声音?”
里面却是没有回答,许月梅等了一会儿,见她并不给她开门,微微叹了一口气,却也没多想,转身正准备走开,突然隔着房门就听到里头又是一阵尖叫。
她心里猛地一跳,觉得有些不对了,赶紧又折了回去,拍门拍得用力了一些:“小玲?小玲你你在里面怎么了?给我开开门!”伸手拧了拧门把手,脸上表情有些急,“你这丫头,好好的锁什么门啊!你到底怎么了?”
里面还是没有声音。
许月梅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隐约地好像能听到屋子里面正传来一阵手机铃声,正当她满心担忧时,她靠着的门被人从里面猛地拉了开来。
突然身体失去了倚靠,她脚下一个趔趄,整个人都不稳地往前冲了半步。
勉强扶着门框将身子稳住了,一抬头,就看着屋子里头的黄秋玲正披着一头还在滴滴答答向下滴水的头发面无表情地垂眼看着她,好一会儿,薄薄的嘴唇里吐出冷冰冰的几个字来:“有什么事吗?”
许月梅听着她这么说话身体陡然就微微打了个颤,随即站直了身子按捺下心底感觉到的那一丝古怪,有些担心地上下将她打量了一遍,急切地道:“还问我有什么事?你在屋子里面干什么,乒乒乓乓的,动静大的隔着门外面都听到了!”又问,“我刚刚还在听你叫唤来着,怎么了?”
黄秋玲淡淡地道:“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起身的时候没注意,头磕到了洗脸台上,所以弄了点动静出来。”
许月梅听到这话脸上的担心之色更浓了些,往前走了半步,马上伸手想要拉住她的胳膊来检查一下:“哎呀,你这丫头怎么老是粗心大意的,要不要紧啊?我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屋里头那个浴室贴了瓷砖,滑的厉害,让你垫个防滑垫,你这丫头就是不听,这会儿倒好,我在外面都能听到的动静可是摔狠了吧?你摔哪了……”
但是那头看着许月梅伸过来的手时,却是明显地往旁边挪了挪,似乎是并不想让她碰到的样子。
“没摔到哪。我没事。”
许月梅见着那头冷冰冰的反应,伸到一半的手微微顿了顿,又无力地垂了下来。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脸上带着一点显而易见的疲惫,好一会儿,低声叹了一口气:“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平时得多爱护自己,得多注意一点啊……”
那头听着她这个话却像是突然有些不耐烦,她微微垂着眸子,声音显得更加冰冷了起来:“还有什么事吗?”
许月梅透过屋子里冷白色的灯光看着站在她面前神色冷淡到叫人不安的黄秋玲,恍惚间竟然觉得有些陌生,她呐呐了一会儿,也没说出什么。那头见她不说话也就不再多问,“砰”地一声当着她的面将门又关了起来。
屋子里头响了好一会儿的手机铃声终于因为时间的缘故听了下来,黄秋玲顶着一头s-hi发缓缓地走到床边,视线在有些乱的床上随意地扫了一圈,然后伸手将床上的手机从枕头缝里拿了出来。
屏幕是锁着的,她直接就将手指贴上去,用指纹解了锁。
点开